《巧乞儿~庶女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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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乞儿~庶女王妃-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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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家内院的格局以乔繁与继室方氏起居的沧然居最大,其次是乔航和柳氏的荷香斋,原本谢姨娘是分得荷香斋中的一处厢房居住,后来乔航死后,柳氏便令她搬到如今的静香斋来,这儿离主屋远,屋舍也小起了谢姨娘却不介意,觉得够住就好了,也没什么不满,且现在住在这儿,不像以前与柳氏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了清静。
 
   此外府中还有一位二爷,名叫乔艇,是无所出的方氏从宗族过继的养子,原本方氏冀望他能承继家业,谁知他生性懦弱没担当,纵然找了先生和传授武艺的师父来教导,也不见有什么长进。 
   因前阵子花匠刚植下一批冬季花草,花园中依旧显得生机盎然,除了山茶花、仙客来,架上的三角梅开得旺盛,桃红的艳华夺人目光。
 
   谢姨娘所说的茶梅就开在一座八角亭旁,绿叶蓊郁,花朵开得正美,鲜艳的红花十分讨喜,淡雅的白花可爱,令人看了赏心悦目。
 
   「二太太你瞧这朵如何,它开得正盛,颜色也好看。」绿苗凑近花朵一闻,重瓣的红茶梅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谢姨娘瞧了瞧,温婉地道:「好呀,就摘了它吧。」花留校头亦早谢,不如早早离枝供喜萨。
 
   接过绿秧递上的花剪子,谢姨娘将那朵红梅剪下,却没有放入篮中,而是往绿苗头上一插,打趣道:「好花配上好姑娘,正是好上加好。」
 
   「夫人,你怎么笑话人家……」见谢姨娘和绿秧都笑了,绿苗不依地噘起小嘴,双颊鼓了起来,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今日晴光正好,谢姨娘在园中逛了逛,见了各色花朵,一路上又听绿苗说笑话哄得开心,心底的阴郁一扫而空,心情也开朗些,为绿苗戴了花后,又笑对绿秧说:「你也挑一朵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绿秧原要推拒,最后抵不过谢姨娘的坚持,才在一处角落挑了一小东丁香花。
 
   「你这丫头,还是花样的年纪怎么选这么朴素的花朵,明明还有粉紫、蓝紫、紫红的,偏选白花呢?」
 
   「二太太,我就喜欢这白花的单纯,其他的配这一身衣衫太艳,再说夫人不也是青春,照样穿得素雅,人家说其主必有其仆,我怎能抢了主子的光彩?」
 
   谢姨娘无奈地笑,「不跟你说了,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人贫嘴,我是嫁人了的,怎么能和你一般比较?」
 
   一旁的绿苗听得笑咧了嘴,无意间透过浓密树影看见走廊转角有道鬼鬼崇祟的人影,不由得惊呼,「秦嬷嬷来了!」
 
   秦嬷嬷是柳氏身边得力的婆子,向来仗势欺人,绿苗过去是小丫头的时候就吃过她太多苦头,如今依旧很怕她。
 
   她这一声引得另两人注意,绿秧正要叮嘱她轻声些,谢姨娘却在看清蹑手蹑脚跟在秦嬷嬷后头的人后百般震惊,「刘大娘……」心头震摄难止,她手中的花剪子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刘大娘是谁?」绿苗看着那个矮胖的妇人,见她生得一脸势利尖酸样,直觉认定不是什么好人。
 
   谢姨娘怅然若失,眼神一黯,苦涩地说:「她是当年为我接生的产婆。」
 
   「产婆?」绿秧疑惑,「咱们府里没听说谁有身孕啊,产婆来做啥?」
 
   「闲事莫理,咱们摘完花就回去,人是秦嬷嬷去请的,兴许是大太太有事要办,咱们就别过问了。」谢姨娘见自己解释之后,两个丫头好奇心更盛,赶紧劝道,现在她只想平静过日子,不愿沾染是非。
 
   「好嘛,不看就不看,反正也管不了。」她再瞄一眼就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绿苗性情浮躁,尤其喜欢八卦,不若绿秧沉稳,她嘴上嚷着要安分,可是骨碌碌的眼珠子还是直瞥往刘大娘身上。
 
   「二太太你看看,秦嬷嬷和刘大娘怎么突然拉拉扯扯起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起争执?」胆子忒大,敢在府内吵闹,要是闹到大太太跟前,肯定是一顿罚。
 
   「咱们别理了,万一牵连进去……」
 
   见那两人吵嚷不休,向来胆小的谢姨娘心生害怕,可绿苗却不顾绿秧的劝阻,硬是要弄个明白。
 
   「说不定她们在计划什么坏事呢,谈不拢才闹翻,先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反正她们现在顾着吵,我们躲在这儿,小心点就不会被发现的。」
 
   谢姨娘不乐意,却劝不走绿苗,担心她冲动惹祸,只得也跟着留下。
 
   秦嬷嬷这人她是招惹不起,除了老太爷和大太太外,对于其他人秦嬷嬷一概不放在眼里,就连她也在秦嬷嬷手底下吃过几次亏。
 
   「什么,还要钱?!」秦嬷嬷嗓门特大,拉高了音调道。
 
   「哎呀,世道不好过,我老了接不了活,家里人口多要吃饭,我手头上紧了点,只好厚着老脸上门讨个方便……」诞着笑脸谄笑的刘大娘直搓着手,神情格外热络。
 
   「话不是这么说,你前前后后来要了几回银子,一次要的比一次多,就这么多年的事了,你还频频来闹,一具当乔府是好欺负的!」瞧瞧这副要钱的嘴脸,丑陋得很!
 
   即使被说得这么难听,刘大娘仍是笑,丝毫没有半点怒气,「我儿子如今也大了,是时候该娶媳妇,没拿出点象样的聘金能看吗?反正现在府内当家作主的是大太太,拿个一百两零花也没那么困难才是。」
 
   「一百两?!你狮子大开口!我一年的月钱加起来也才二十两,你好意思这么贪心?」短缺这一大笔银子要从哪里补,府里帐面不符若被老太爷知晓定要追究的。
 
   刘大娘装傻地咧开满嘴黄板牙,胡搅蛮缠道:「大太太有今日的地位,老婆子我也帮了不少忙,还因此害了一条人命……」
 
   「你住口!不许再说了。」秦嬷嬷神色慌张地东张西望,措住她口无遮拦的嘴。
 
   「不说不说了,只要银子足够,我绝对不会说出当年谢姨娘那个孩子不是夭折,而是被活活害死的……」她坏笑道,既然抓住一株摇钱树就要海捞一笔,不赚个够本才不愿善罢甘休。
 
   「你这个……」秦嬷嬷气急,真恨不得把这婆子指死,免除后患。
 
   「什么,我的孩子是被害死的?!」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谢姨娘失态地惊呼出声,口中喃喃念着「孩子没死」,模样失魂落魄,吓得绿秧和绿苗担心地直唤她,急得手足无措。
 
   刘大娘和秦嬷嬷听见谢姨娘的声音,惊觉东窗事发,吓得魂都快飞了,看见那躲在丁香树丛后的主仆三人,后背冷汗直流,脸色惨白,平日盛气凌人的秦嬷嬷也楞在当场,她们看着谢姨娘摇摇晃晃地从树丛后走出来,吓得六神无主。
 
   「刘大娘,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我的孩子是被害死的……不是夭折,是被害死的……」谢姨娘脸色白得吓人,面上满布泪水,嘴里发出悲戚的鸣咽声。 
   「我的孩子在哪里?还我孩子,把我的孩子还给我……我的儿呀!你们怎么做得出来……」她一口气上不来,身子软倒,幸亏绿苗和绿秧及时扶住。
 
   稍稍站稳之后,她摆脱两人的搅扶,直冲向前去,紧揪着刘大娘讨要孩子。
 
   「哎哟喂,你别捉着我呀,这件事和我无关,你去找大太太要孩子,我只是拿银子办事而已……」她见谢姨娘陷入疯狂,着急地抵抗,想要摆脱她。
 
   为母则强,向来软弱的谢姨娘也不知哪来的手劲,竟死捉着刘大娘不放,「没天良的事你也敢做,不怕绝子绝孙吗?我的孩子是你接生的,你竟害了他……」
 
   「这……呃……缓着点,别激动,这都是大太太的主意,与我无关……」冤有头债有主,要找就去找那些歹心的幕后黑手。
 
   「什么,大太太……是大太太害了我的孩儿……」谢姨娘遭受连番震疯,根本丧失思考能力,只不住地流泪,放声大哭。
 
   「姨娘你别被骗了,大太太怎么会害你的孩子呢?都是这疯婆子胡说……」秦嬷嬷谢姨娘这一吵闹惊扰了其他人,连忙上前安抚她。
 
   「说我疯,你们才疯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要你们花钱消灾还推三阻四的。」刘大娘见谢姨娘转而缠上秦嬷嬷,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
 
   秦嬷嬷见她到了这种时候仍然要钱,怒道:「你这疯婆子别闹,这事情你也有分,闹开了你也别想撇清关系!」
 
   「你们在做什么?闹出这么大动静,是想让全天下都说乔府没体统,可以恣意胡闹吗?」
 
   一个衣着鲜丽、绾着朝天发髻的华贵妇人出现,高声喝着纠缠的三人,来人正是乔府的当家主母柳氏。
 
   因秦嬷嬷久去未归,她派个小丫头探看情况,得知竟闹了起来,连忙赶来,乍见心虚不已的刘大娘和哭得梨花带泪的谢姨娘,心里打了个突,意会到当年的事可能瞒不住了。
 
   但她仍故作镇定,冷眼一瞪哭得无力瘫坐在地上的谢姨娘,又怒斥绿苗绿秧,「主子胡来,你们这两个蠢丫头也不会劝着点,府里养你们有何用处,还不快扶了她回去,还想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她打算打死不认,反正谢姨娘眼下情绪不稳定,谁会相信她的话?相较之下,自己掌管府中事务,说话极有分量,要想压下这事并不难。
 
   若是过往的谢姨娘经柳氏这一番痛骂,早吓得连忙走避,半点不敢吭声,可她这时得知孩子死因,思绪陷入混乱,压根忘了害怕,只想讨回孩子。
 
   「我给你磕头了,大太太,你把孩子还给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跟你争,带着孩子躲得远远的,这一辈子不让你瞧见,你把孩子还给我吧……」 
   谢姨娘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地上的青石板硬得很,她磕得头都破了,血流满面,令人看了相当不忍。
 
   「你找我讨孩子有什么用,大伙都瞧见他一出生就没气了,这都是命,阎王不让他活,神仙也救不回,孩子没了我们也伤心,你就别胡闹了,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心里却是冷笑,只想快快打发走谢姨娘。
 
   泪眼婆娑的谢姨娘膝行几步,一把抱住柳氏的双腿,仍是哀声恳求,「大太太,你怎能这么狠心,那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啊,把孩子还我……我要孩子……」
 
   柳氏吓了一大跳,连忙让人拉开她,「你、你抱着我干什么?还不来人拉开谢姨娘,没瞧见我新做的莲花裙都给扯皱了。」
 
   谢姨娘被秦嬷嬷大力架开,绝望地嘶吼道:「为何要害我的孩儿,他是无辜的啊,我要老太爷替我作主……」
 
   一搬出老太爷,做了坏事的柳氏气势顿时减弱,「你……你少胡说,谁说我害了你的孩子……」
 
   「这般大声吵嚷是怎么回事?」
 
   混乱之间,来了一群体面的丫头,她们簇拥着一位年近四十的妇人,她锐利的双眼带着责难看向柳氏,柳氏被她看得毛骨悚然,而谢姨娘一见她如同见了救星,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老夫人,您得给我作主啊……」
 
   明道堂是乔府议事之处,平时柳氏都是在这里料理家务,方氏命人将所有人都带往这里来。
 
   方氏嫁入的时间比较晚,虽然在府里的女眷中地位最高,但她入乔府时府中已由柳氏掌管数年,治家有方,挑不出错处来,她这位年轻的老夫人也不便插手家务。
 
   然而这其实令方氏极为不满,因而处处和柳氏作对,只是两人几次交手后,她屡屡落败,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柳氏的手段确实比自己高明,吃多了闷亏,她就不再表面上明事,而是以退为进,因此像今日这般能够利用老夫人的身分,给柳氏下马威的好机会,她自是不会错过,尤其在问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知道事关一条乔家子嗣的生命,她更是会好好利用,抓住这压制柳氏的最佳把柄。
 
   坐在厅中首位的圈椅上,接过大丫头新荷奉上的八宝茶,轻啜一口后语带讥讽地道:「你真是行啊,大媳妇,原只当你能干罢了,不想竟是这般心狠手辣,连咱们乔家的子嗣你也下得了手?」
 
   柳氏被她损得面色难看,心里恨得牙痒痒的,「老夫人,事情不是这样的,是那个疯婆想诬赖我,她当时明明告诉我孩子是死胎……我没道理要害死老爷的骨肉啊……」
 
   方氏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摆摆手,一脸不信,「瞧了刚刚你那副凶恶的嘴脸,你认为我敢相信你的话吗?」说着嘴里啧啧两声,露出快意的笑容。
 
   谢姨娘见有人为自己作主,哭哭啼啼道:「老夫人,这件事你千万得为我作主啊,我可怜的孩子……」 
   「好了好了,谢姨娘,你别哭,我现在不正是在给你和你苦命的儿讨公道吗?」方氏惺惺作态地拉着谢姨娘在身边坐下,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谢姨娘,你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我把前因后果弄明白,看清她们在玩什么把戏,也才好给你作主。」
 
   「老夫人……」谢姨娘眼底充满惊喜,泪水一颗颗沿着瘦削的脸庞滚落,楚楚可怜,惹人心疼,但方氏心里却没什么同情,她认为事情会演变至此都是谢姨娘自己太过懦弱所致,所谓的替她讨公道,只是想给柳氏难看而已。
 
   谢姨娘不懂她复杂的心思,哽咽几声就娓娓道来,「当年因老太爷被牵涉进墨将军一事,怕朝廷降罪,咱们几个妇人南下避难,我当时已经怀胎十月,半路上阵痛起来,大太太临时给我找了个产婆来,就是这刘大娘……」她说着又哭泣不止,后面的话语含糊在嘴里,压根听不清楚。
 
   方氏有些不耐烦,催促她道:「你别只是哭,快继续说下去啊。」边说,眼睛瞟向柳氏,见她铁青着脸色却仍故作镇定,眼底即染上喜意。
 
   柳氏果然忍不住了,急忙解释,「老夫人,当时她晕了过去,人事不知,哪里知道实情呢……」
 
   「你闭上嘴,我现在是问谢姨娘可没问你!」
 
   被方氏一声打回来,柳氏心头怒火直烧,却顾忌方氏身分,不敢对她发作,只怒瞪向谢姨娘,警告她别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
 
   谢姨娘原本伤心,见她做了坏事还瞪自己,脾气也上来了,「当时我确实晕了过去,可在此之前大夫曾诊断过,说我脉象正常,孩子健康得很,怎会无缘无故夭折,肯定是大太太和刘大娘她……我可怜的孩子,老夫人,你定要为我作主,不然我那孩子死不瞑目啊……」
 
   她嚎陶大哭,尖锐的哭声让方氏不悦的皱起眉头,正要再说些什么刺激柳氏,就见柳氏气得冲上前来拉谢姨娘。
 
   「你这贱人,凭什么含血喷人?说我恶意害你的孩子,你有证据吗?刘大娘人老了、疯了,难道连你也跟着疯?」
 
   谢姨娘伤心过度再顾不得大局,卯足了劲抵抗柳氏,两人拉拉扯扯,吵闹不休,方氏急忙让人拉开她们。
 
   「你们两个都安静些,出了这等丑事,咱们乔府的名声都丢光了!」
 
   她估量着这件事情若不好好处理,闹出去恐教人笑话,说不定还会惹来朝廷非议,遂决定赶紧做个了断。只是即使她再怎么想挫挫柳氏的威风,却不好真的将她送官,当家主母闹出谋害人命的事,对乔府也是一种伤害,大家可是一艘船上的人。于是她心生一计,想刘大娘到底是个普通百姓,说要上官府定会畏惧,若是先吓吓她,再给她点好处,事情也就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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