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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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裸江山-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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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闲了下来,欲取出设计图,继续规划我的家,一个有爱的地方。 

去而复返的柳絮道:“山儿,有秘使来报,说在‘赫国’边界不远处看见一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位清修和尚,貌似……二王爷。” 

我提起笔的手豁然一僵,想不到我全‘赫国’的寺庙搜索,终不见其人,而月桂竟然会在我的眼皮底下独自清修!!! 

本欲站起的身子,却在起身前又跌落回椅子,沉得犹如千斤重。 

去了又能怎样?不去又会怎样? 

无关乎月桂是否出家,而是……我。 

我要以怎样的态度去见他?一个远道寻来的朋友?一个生死重逢的恋人?一个无关轻重的路人?一个自家兄弟的妻子?还是……其它什么?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贪得无厌的人,然,际遇却与我开了种种玩笑,让一个个优秀的男子与我相遇。纠缠后,却若游戏般分开。只是心中的在乎,没有人可以形容得清楚。 

如果,感情是闸门,在开启一门后,完全可以自控地关闭另一门,该有多好?可惜……感情不是。感情是洪水,在你遭遇灭顶之灾后,仍旧无法脱离水。渴水,必须喝水! 

曾经,我怨月桂的放不开,终究是因为他放不开家庭选择我?还是怨他放不开我,却仍旧要守候家庭? 

然,月桂什么都没有说,无论喜与悲,无论攻与守,都没有说。 

直到最后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月桂守候的一直是我。 

而我,却没有选择相信他,给他一个眼神的支持,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给他一个点头的承诺。终是,背弃了他的感情。 

月桂确实为我做了太多,为我谋划着自由,为我刺激着太子,为我转掉粮草,都只是为了让我强大,让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如今,我强大了,那个一直默默守护的人,却放弃了一切,隐得无踪迹。 

难道,终我一生,都要如此亏欠吗? 

但,我若弥补了这处感情缺失,又要如何面对罂粟花和白莲? 

拿人心,比自心,我承担不了的感情分享,他们为我抗了,我还如何能让他们伤心? 

我承认,我自私了。因为不曾得到,便自私得不敢去闯,怕失去这两份加倍的幸福。 

不知不觉间,竟然紧紧攥住罂粟花和白莲的手,仿佛要寻求安慰,却似给自己足够的勇气,当做狠心的武器。 

白莲清透的眼眸瞄着我,淡淡一笑,道:“都说皇家皆无情,却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是同样的血脉,怎么可能没有牵挂?二哥……对山儿,是真心的;对我们,也曾手下留情。如若当初不是二哥隐忍不宣他子嗣的秘闻,今日,怕是山儿只是我的二嫂呢。”眼波一荡,璀璨动人:“走,山儿,我们去看看那个秃头和尚,非得在二哥面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倒要看看,他能清修到几时!” 

留下眼镜蛇,被白莲拉着上了马,高喝一声架,往月桂的清修之处赶去。 

奔驰中,我偷偷望向白莲,没有想到,这只小馋嘴狐狸精竟会如此看重亲情,着实让我另眼相看,心喜得不得了。 

白莲感受到我的目光,转过头对我嫣然一笑,道:“等二哥回来,要吃大餐,要吃山儿说的蛋塔,还要带葡萄粒的。” 

我用力点着头,嗓子有些沙哑:“还给你奶油味儿的。” 

白莲眯起了琉璃般的眼眸,吧嗒了一下小嘴,往月桂的方向,用力奔去。 

罂粟花笑道:“娘子,你没发现,十一弟的肚子肉见长吗?再吃,就成蛤蟆了。” 

我望着白莲的背影,暖暖道:“没事儿,只要他爱吃,我就给他做。就算他变成小猪样,顶多我画《家畜与自然》好了,呵呵……”原来,真心实意地喜欢一个人,是不会计较他的体态长相,只会记得他的好。 

罂粟花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与草原上,策马飞驰起来。 

当接近月桂的茅草屋时,我竟然跳下马,有些不知所措地犹豫不前,不时踢着枯草上的石子,不时地拍一下树干。 

罂粟花状似无奈道:“这二哥好死不活地将清修挪到了这里,明摆着要诱引我家小娘子嘛。与其看着娘子爬墙,累得慌,莫不如将二哥带回来,对付过算了。” 

我拍树干的手一僵,不争气的泪水哗啦而下,怕是终我一生,都要亏欠他们了。 

既然乱世生我,就混蛋这一回吧。 

狠咬一下唇,猛抹把眼泪,握紧‘万斩’,向那隐约的茅草屋走去…… 

手被罂粟花拉住,但见他笑得异常开心,调侃道:“小娘子,你这哪里像是去接二哥?明明是去抹人脖子。” 

我抽了下鼻子,使劲咧嘴笑着。 

白莲拍我脑门:“别笑了,太丑了,怪吓人的。” 

我哼了声,转身,往月桂的茅草屋走去,嘴角,却上扬成幸福的弧度。 

望着眼前的茅草屋,以及周围萧然的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身娇体贵的月桂是怎么住下来的? 

没有伺候,没有人说话,没有人陪伴,无论黑与白,都是如此形单影只。 

心,自然地痛了,心疼着月桂清修下的孤单影子。 

步子,仿佛有千斤重般,艰难地挪动着,直到听见那一声声木鱼下的南无阿弥陀佛,仿若滚滚红尘中的辟水之河,将那直接且执着的意愿,雕刻到心头,痛得不知痛。 

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声声佛号,也会让人如此之痛。 

颤手推开那轻掩的破木板门,看见那佛前跪拜的萧索背影,被那没有发丝的光亮刺到眼球,竟生生引下泪痕。 

我仍旧清晰的记得,月桂的发丝很柔很细,绕在指尖,那是沁着幽香的温柔。 

如今,那发丝不在,情丝不在,缘份不在…… 

月桂…… 

月桂…… 



一百五十七。佛理魔性 

终究是我逼得他走出红尘?还是这红尘已无所依恋? 

月桂…… 

月桂…… 

你声声念叨得南无阿弥陀佛,是真得要净化心灵,弃得六根?还是为我祈祷,庇护此生平安?让这漂泊的孤魂,有所依? 

现在,我就站在你身后,你可还愿以真身庇护? 

望着月桂那灰色的背影,朦胧在简单得只有一张地铺的茅草屋里,就连我伸出去的手,都变得模糊不清。 

纤细的手指间,试图搭上月桂的肩膀,却颤抖得不肯听话,若被水淋湿的机器般,混乱不堪。 

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拔出‘万斩’,直接从身后袭向月桂的脖子,粗着嗓子恶声吼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月桂所敲的木鱼声暂停,诵经的声音微顿,续又继续响起,在这个阴暗寒冷的屋子里敲出令人心乱的声响…… 

我手中无声的‘万斩’与月桂有声的坚持,相对异常地僵持着。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愈发觉得心慌,威胁的刀子愈发显得幼稚可笑,就像我曾经要求的全部守候,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缓缓收了刀子,整个人,趴在月桂的身后,抱着他的腰,无声地流着清澈的泪滴,渐渐染湿了那大片的灰衫,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跟进来的罂粟花道:“二哥,跟我们回去吧,这小茅草屋,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白莲道:“二哥,山儿会做很多美味儿,你都不想尝尝吗?我们已经在勾画家园,里面全部都是新奇的物件,你都不想来看看吗?” 

月桂的木鱼没有因人的打扰而停下敲击,而我的心却随着那声声木击声而越发得惊慌失措,唯恐那月夜下的温柔男子,就此失去那温润的色彩,变成灰色的痕迹。 

也许,是急了;也许,是怒了;也许,是慌了…… 

终是,呲起牙,学起了白莲的无赖举动,一口咬在月桂的背上,硬是将那重复的南无阿弥陀佛按下了暂停键。 

月桂任我咬着,也不喊疼,也不说痛,只是忍受着他的孽。 

见他没有反应,我的脾气瞬间大了起来,噌地站起,拔出‘万斩’,对准自己的手腕,绝然地喝道:“月桂,你再不说话,我就划下去!让你出家人见死不救!” 

话音还没有结束,月桂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若远古的钟,平静而祥和,悠扬而舒缓:“施主,何甘纠缠不休?”灰色袍子拂动,人随之站起,转过身后的容颜挂着一抹谦卑的笑意,看似无波无澜。可若真是无波无澜,又何必顾忌我伤痛与否? 

我不知道什么是不应该,但素来喜欢感由心发的我,忍不住吹了声响亮地口哨,赞道:“月桂,你真俏呆了。” 

月桂无波的脸出现瞬间的龟裂状,却又于转眼间恢复成最初的淡定,缓缓温雅道:“施主,请勿诳语。” 

我收了‘万斩’,抽了下鼻子,很无辜的说道:“这可是我发自肺腑的最真诚语言,最高度赞美,如此情真意切,月桂怎么就认为是诳语呢?” 

月桂淡然地摇头一笑,道:“施主真性情,小僧不及。施主还是唤小僧无尘吧。” 

我挑眉:“你叫什么是你的事,我唤什么是我的事,和尚凭什么管我主行事?” 

月桂承受着我的胡搅蛮缠,没有回话。 

我上前一步,站到月桂面前,望着他的眼,柔声问:“月桂,和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不出家了,好不好?我们几个人,一起生活,好不好?” 

月桂念了声南无阿弥陀佛,道:“施主,你请回吧。无尘已经归依佛门,此生愿侍奉佛祖禅前,不问红尘。” 

我又近一步,几乎贴在月桂面前,恳求道:“月桂,我想你了,一直找你,你怎么忍心丢了我?是你说过,要庇护我长大,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月桂向后退开一步,淡然道:“施主,小僧已然遁入空门,前世因果,皆是昨日云烟,望施主也无需执着,勿要干扰清修之地,请回吧。” 

我的手指豁然收紧,死死盯着月桂,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回转余地,却不得门入,落败于北。 

只是……月桂忽视了我的韧性!忽视了我狩猎的决心! 

我微仰着下巴,厉声道:“月桂,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跟我回还是不回?” 

月桂行若流云,抬手推开破木板门:“施主,请回。” 

我扫眼罂粟花,望眼白莲,摸了下鼻子,往月桂的地铺上一躺,拱了两下,哼哼道:“好,你不跟我走,我就留下来。你可以逃走,我一定会追,就这么拖着,反正我很闲。” 

月桂缓缓地呼吸着,抬眼望向我,对我的无赖行为颇为没有办法,转身,又坐回垫子上,开始不停地敲击着木鱼,念叨着严重重复的:“南无阿弥陀佛……” 

我因近日来连续的赶路,困乏得小睡了一会儿,当醒来时,月桂刚结束了长久的念经活动。 

我咽了口唾液,滋润下嗓子后,就跟叫春似的喊着:“月桂?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数十声过后,月桂终于被我烦到,回过身子,问:“何事?” 

我却望着月桂的眼,继续唤着:“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微垂下眼睑,再次抬起后,问:“何事?” 

我单手支起头,继续发挥魔音灌耳的攻势:“月桂~~~~月桂~~~~月桂~~~~月桂~~~~” 

月桂仿佛深吸一口气,终于是换了一个词,道:“施主,勿要扰人修行。” 

我挑眉看去,笑道:“月桂,我才叫你几遍啊?你就不耐烦了。你这天天的南无阿弥陀佛下来,不知道佛祖会不会怒劈你一掌?让你叨扰他的修行?” 

月桂愣了…… 

罂粟花笑得前仰后合,直捶破木门。 

白莲笑得扑到地铺上,抱着我的腰,直打滚。 

我当着月桂的面,给白莲一记舌吻,道:“去,让门外的兄弟将生活必用品带过来,并告诉眼镜蛇,我们暂时就住这了,他若愿意,也可以跟来膜拜一下月桂的秃脑瓜瓢儿,嘿嘿……不晓得晚上亮不亮?哈哈……对了,最重要的是将四大爷引来,让它见见日夜思念之人,以解相思之苦。” 

月桂转过身,掩盖住抽筋的嘴角。 

白莲含笑起身,去办理暂时的迁居事宜。 

我伸个懒腰从地铺上站起,往月桂的怀里一趴,暧昧道:“小师傅,佛家不是讲究因果吗?刚才伦家睡了你的床,小腰被硌得生疼,这就是你亏欠了我的孽障。现在,让你亲手为我按摩一下,应该不过份吧?” 

月桂身体僵硬,又要念南无阿弥陀佛,却刚开了两个字头,就停了下来。八成是想起,我刚才调侃之事,心有顾忌了。 

我伸手缠绕上月桂的颈项,贴进自己的唇,若有若无地呵着热气,缓缓道:“月桂,想我了吗?” 

月桂闭上眼睛,若千年叹息般,道:“施主,你何苦逼我?” 

我声线一压,低声喝道:“我就是要逼你!你若实心出家,我绝对不难为你!可你既然跑到我的眼皮底下,搞什么清修?我就容不得你这不佛不尘行为!告诉你,月桂,从这一刻起,我就是逼你,甘愿与我坠落红尘,去滚那罪恶的孽障! 

我的双手从来就不干净,这颗心,更是凶残嗜血!你们教会我爱后,我就贪得更多,想要抓住每一份幸福!即使这是我的孽,我甘愿背负,即使下到那十八层地狱,我亦甘愿! 

这红尘中,若容不得我的痴狂,我便去地狱,强了那阎王!”(阎王:本阎王发誓,再也不偷窥她家的家事!阎王夫人:本夫人还要继续观看,没看到群P,就是不甘心啊。) 

基于我的无赖行径,月桂也是无奈我何,只能任着我一顿张罗,与他上演起一出出纠缠不清的攻守战。 

其一:月桂叫我施主。 

行!你叫一声,我就强吻你一口! 

最后,月桂妥协,唤了我一声山儿,真是听者落泪啊。 

结果,又被我亲了。为什么?当然是激动的! 

其二:月桂不搬到其它帐篷。 

行!我在月桂的茅草屋外,加了一个超级大的帐篷,又挡风又保暖。 

月桂意欲阻拦。 

我说:出家人,修得是心。天地里,万物间,多少浮化?若非有心向佛,定然看见很多身外物。月桂,你就别装酒肉和尚了,从了伦家吧。 

结果,月桂无语了。 

其三:月桂不吃羊腿。 

行!我给你做水果沙拉,我给你做素食豆腐肉!结果,月桂没吃多少,全进了白莲的小嘴里。我恼了,将羊腿强塞进月桂的口中! 

月桂怒了,意用武力解决问题。 

我笑:好啊,你尽管动手,最好直接杀生,我直接将你砍死的那人,给你烤吃了,你这也算是自给自足!我呸!都不知道酒肉口中过,佛字心中留,还愣装清修?!! 

月桂仰望月空,悄然无声。 

其四:月桂只睡那地铺。 

行!我陪着你睡。 

不行?那是你定力不够,却绝对不能不给佛祖考验你的机会! 

其五:月桂半夜不睡。 

行!我抱着吉他,给他唱动人心弦的情歌,动情处,还能挤出两滴鳄鱼泪儿。 

结果,闹得月桂后半夜也没睡着。 

我到是趴在月桂怀里,睡得口水泛滥。 

其六:月桂坚持清修。 

行!你清你的,我混我的。反正,我是不打算离开月桂的地铺,想我的白莲和罂粟花便分批来同睡。至于半夜高低不一的呻吟声,绝对是压抑不住的激情。 

结果,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向月桂的眼,皆是一副:昨晚都从你的帐篷里传来嗯啊声了,你还装什么和尚啊? 

月桂无语地返回到茅草屋,闭关一天,没有出来。 

就这样,日子在你躲我追中度过,倒也生动得很。 

眼镜蛇也随我们迁移而来,住在月桂的帐篷旁,几乎每天都沉着脸,任谁见了,都敬而远之。他不提回‘烙国’之事,我也不好撵他走,甚至,在心里,欣喜着这种理不清。 

结果,大家就处于这种尴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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