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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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仑-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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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仑本能的循声向北大街一看,不由大惊失色,神情同时一呆!
  只见一匹高大神骏的红马上,竟赫然坐着一身艳红劲衣,肩披短剑氅,背插宝剑,艳美如花的“一朵红”。
  白玉仑一见是“一朵红”,不由暗叫一声老天,这真是冤家路窄,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碰见了这位刁蛮任性的女罗刹!
  他对“一朵红”能够这么快就追到了马家集,当然佩服她的机智厉害,但是,现在不是赞美她的时候,更不是拨转马头就跑的时候。
  心中一急,灵智顿生,一拨马头,索性纵马迎了过去,同时脱口欢呼道:“娴妹!娴妹!”
  “一朵红”正在左瞧右看,寻找客栈,也好打听一下有没有白玉仑的行踪。
  这时一听有人呼她“娴妹”,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定睛一看,正是她苦苦寻找的心上人白玉仑。
  “一朵红”是冰雪聪明的少女,这时一见白玉仑非但没有拨马逃走,反而纵马向她迎来,便知事情绝不单纯,尤其看了五个佩刀大汉先是一楞,接着急步跟在白玉仑马后,而白玉仑的目光中却透着气恼,不安和焦急,而他的俊面上似乎也渗出了油油汗水。
  一看这情形,心知有异,也娇靥一沉,沉哼了一声,一嘟小嘴,拨马就向街外驰去。
  白玉仑一见,更加焦急,不由急的连声急呼道:“娴妹娴妹,你听我解释!”
  急呼声中,纵马向前追去。
  “黑子”是千万中选一的宝驹,起步如飞,就在“—朵红”拨马疾驰,前进尚不足五丈时,白玉仑已飞马而至,伸手拉住了“一朵红”的缰绳!
  “一朵红”见白玉仑在大街上就拉拉扯扯起来,娇靥顿时羞得通红,不由怒声娇叱道:“快放开我!”
  白玉仑那里肯松手,一面跟着红马前进,一面焦急的低声道:“娴妹你听我说,我已改名廖天丰,一切经过等会儿再说……”
  “一朵红”见白玉仑一口一个“娴妹”,几天来积在芳心巾的幽怨和怒火早巳消失了,但她仍故意生气的说:“谁管你那些,快放开我……”
  我字方自出口,辛庄的总武师五人已神情迷惑的追了上来,“一朵红”也急忙住口不说了。
  洪武一到近前,立即惊异的急声问:“廖大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白玉仑仍然紧紧拉着“一朵红”的马缰不敢放,这时见问,立时含笑解释道:“她是内子俞娴,我们来此的途中闹了点小别扭!”
  “一朵红”见白玉仑公然说她是他的妻子,顿时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乍然间,她真不知道此刻是否在做梦。
  看看檀郎的手仍紧紧的拉着她的马缰,好像深怕她跑了似的,心坎儿里立时升上一阵蜜意,不但幸福无比,也骄傲无比。
  这一次,她决定将计就计的顺着白玉仑,然后紧紧的拴住他,再也不让他离开她身边一步!
  马下的洪武一听,却神色一惊,慌得急忙抱拳惊喜的说:“啊?原来是廖夫人,快请一并前去马府……”
  白玉仑一听,赶紧趁机暗示“一朵红”,望着洪武解释道:“家师‘奇山散人’,本来就是命令我们两人前来帮助马老爷子,捉拿飞贼‘赛灵猴’的!”
  “一朵红’乍然间虽然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但她心智敏慧,反应快速,因而断定白玉仑必是在来此的途中发生了什么变故,遇到了什么事情。
  洪武五人听说,这位“廖夫人”也是前来捉贼的,纷纷肃手愉快的说:“那就快请吧,马老爷子早巳在家里等急啦!”
  说罢,总武师洪武依然当先在前引导着,迳向马府门前走去。
  白玉仑见“一朵红”有了合作之意,才趁拨马之际将她的马缰松开了。
  但是,“一朵红”却羞红着娇靥,含情忍笑,凤目斜睇着白玉仑,低声道:“亏你想得出这种好主意,谁跟你是夫妻?厚脸皮!”
  白玉仑却得意的一笑,低声道:“咱们两人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嘛!……”
  想是白玉仑的话声稍高了些,前面引导的洪武师,突然回头含笑赞声道:“廖大侠说的不错,你们贤伉俪真称得上,一个是金童,一个是玉女,实在令人羡慕……”
  白玉仑和“一朵红”同时暗吃一惊,觉得今后两人说话可真要小心,是以赶紧笑一笑,同时谦逊道:“不敢当,谢谢你的赞美!”
  两人说话间,跟在马后的四个武师,也正悄声私议,指指点点。
  “一朵红”一看这情形,知道一时半刻还没有机会向白玉仑问清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情,只有自己多加谨慎,见机行事,千万不要坏了心上人的事情,叫他认为她“一朵红”是个无用的人。
  尚未到达灯光明亮的马府门楼前,四个守门壮汉中,一个年龄较长的中年人,已当先惊喜的急步迎下阶来。
  洪武一见,立即兴奋的挥手催促道:“还不快去禀报马老爷子,就说廖大侠和他的夫人俞女侠一同来了。”
  守门中年人一听,立即惊喜的“噢”了一声,急上两步,向着翻身下马的白玉仑和“一朵红”,抱拳恭声道:“小的马得标,恭迎廖大侠,廖夫人!”
  白玉仑和“一朵红”起紧含笑还礼道:“马管家,辛苦了!”
  洪武则在旁有些羞愧的望着马得标含笑道:“请马管家代禀马老爷子一声,就说廖大侠伉俪已到,我们兄弟五人先回去了!”
  说罢,又向着白玉仑和“一朵红”拱手说声“后会”,即和另四名武师,黯然走去。
  看得一楞的马得标,乍然间还闹不清是怎么回事情,不由招手就待请洪武五人留步。
  但是,觉得留着这些人反而碍事的白玉仑,却含笑低声道:“方才他们五位在街上拦住我,声称是替马老爷子捉贼的,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在下略动手脚就把他们五位打倒了,他们自是无颜再留下来!”
  马得标一听,立即会意的哈腰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难怪他们那么急着离去。”
  就在这时,另两个守门壮汉已急步走过来拉马。
  但是,当其中一人拉动“乌云盖雪”时,宝马突然一声怒嘶,前蹄赫然人形而立。
  拉马壮汉一见,惊呼一声,转身跑开了。
  白玉仑一见,立即沉声吆喝道:“黑子!”
  宝马一听白玉仑吆喝,立即放下前蹄,变得十分温驯。
  白玉仑先亲切的抚摸了几下“黑子”,才顺手将马缰交给壮汉将马拉走。
  马得标却赞声道:“廖大侠的马真是一匹宝马,除您和‘散人’外,恐怕没人敢骑它!”
  白玉仑仅笑一笑,不敢多说什么,因为马得标曾提到“奇山散人”,他不知道“奇山散人”是否曾经骑着这匹“乌云盖雪”来过马府。
  心念间,马得标已再度含笑肃手道:“廖大侠,廖夫人,请进内大厅上坐!”
  白玉仑和“一朵红”含笑颔首,马得标则在前侧引导前进。
  因为马老爷子是“奇山散人”的好友,是师执长辈,白玉仑是冒充廖天丰,当然应该进内拜会,而不必马老爷子出来欢迎。
  穿过扉门天井,即是灯火明亮的大厅。
  大厅上陈设富丽,却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仅有两个小僮守在厅内。
  两个小僮一见白玉仑和“一朵红”,赶紧起身恭迎。
  所谓艺高人胆大,白玉仑和“一朵红”虽然深入马府,依然神色自若,气定悠闲,毫无一丝忐忑不安神情。
  两人一落座,两个小僮赶紧送上两杯香茗。
  马得标也急忙拱揖恭声道:“大侠和夫人请稍待!小的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子。”
  白玉仑立即含笑肃手道:“马管家请便!”
  马得标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进锦屏后,一出了厅后门,立即加速步子向内宅奔去。
  因为他太兴奋了,他确没想到,这位廖大侠的本领这么大,略微一动手脚就把洪武五人都打倒在地下!
  马得标一直认为洪武技冠乡里,艺业超群,没想到,他们五个居然敌不过廖大侠一人,看来这一次飞贼“赛灵猴”休想得逞了,难怪老爷子特的要请廖大侠来。
  他一面想着心事,一面快步疾奔,不觉已进入中门到达了穿厅上。
  穿厅上只有一个中年仆妇,正在熄灭多余的纱灯。
  马得标一见马老爷子不在穿厅上,立即望着仆妇,急切的问:“老爷子呢?”
  中年仆妇漫不经心的说:“老爷子和小姐刚到花园书房里去了。”
  马得标一听,应了一声,立即沿着一条通廊,直奔左侧花园中的书房。
  花园不大,十分幽静,马得标一进花园圆门,即见灯光明亮的书房门口,正有几道人影走进房内,正是老爷子,小姐和老管家马得寿,以及小姐身边的四个心腹丫头。
  马得标不敢怠慢,立即三脚并做两步走,就在马老爷子和小姐刚刚落座的同时,他也赶到了书房门口。
  马老爷子须戴紫缎员外帽,身穿紫缎簇花员外袍,坐在椅上,忧形于色,手捻着花白胡子。
  小姐马丽花,想是为了防贼,也穿了一身银缎劲衣,斜披镖囊,腰悬宝剑,侧坐在马老爷子的身旁大椅上,柳眉微蹙,娇靥凝重,显然也在为今夜飞贼“赛灵猴”的前来盗宝而忧心如焚。
  愁容满面的老管家马得寿肃立在门门,四个丫头则静静的立在小姐马丽花身后。
  马老爷子见马得标满脸兴奋之色,步履慌张,立即沉声问:“马得标,什么事这么慌张?”
  马得标见问,立即深揖躬身,念声道:“启禀老爷子,廖天丰廖大侠到了!”
  马老爷子和马丽花一听,心中大喜,精神一振,不由同时起身急声问:“你是说他的师父不能来了?”
  马得标只得恭声道:“这一点小的没有问,不过他是和廖夫人一块儿来的……”
  马老爷子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那一位廖夫人?”
  马得标恭声道:“当然是廖大侠的夫人呀!”
  马老爷予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喝道:“混帐,一派胡扯,廖大侠年已三十,至今未婚,他那里来的夫人?……”
  话未说完,娇靥苍白,浑身微抖的马丽花姑娘已急声道:“爹请息怒,这位廖夫人会不会是廖天丰的什么亲人呢?”
  马老爷子一听,立即蹙眉沉吟,深觉有理,因为廖天丰此次前来,一方面是防止飞贼“赛灵猴”前来偷盗宝盒,另一方面也是给廖天丰和爱女马丽花两人一个促进感情的接触机会。
  由于有了这一层关系,廖天丰也许想让他自己的亲人一同前来代他拿个主意,所以才带来了一位廖夫人。
  但是,马得标却恭声道:“那位廖夫人看来年仅十八九岁,似乎不像是廖大侠的亲人长辈!”
  马老爷子一听,刚刚熄落的怒火再度升起来,不由怒声道:“好,让我去问他!”
  说罢,举步就待走出房去。
  马姑娘一见,脱口阻止道:“爹爹慢着!”
  马老爷子立即沉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马姑娘立即道:“孩儿以为,爹还是问清楚了再去也不迟!”
  马老爷子深觉有理,立即愤愤的“唔”了一声,转首望着马得标,沉声问:“他们来的时候怎么说?”
  马得标这时也看出情形有些不妙了,只得有些焦急的说:“是洪武师引导他们来的……”
  马老爷子听得心中一动,立即问:“洪武师他们兄弟五人呢?”
  马得标恭声道:“他们兄弟五个走了!”
  马老爷子神色一惊,脱口急声问:“为什么?”
  马得标只得道:“因为他们在街上盘问廖大侠,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廖大侠一下子就把他们兄弟五个给打败了,他们自觉无颜再留下来,所以走了!”
  马老爷子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这根本不像‘奇山散人’说的廖天丰的个性……”
  话未说完,马姑娘却望着马得标,正色关切的问:“马得标,你可曾问他,‘奇山散人’为何没有来?”
  马得标回声道:“小的没敢问!”
  马姑娘立即望着马老爷子,凝重的说:“爹,我看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蹊跷!”
  马老爷子老脸铁青,哼了一声,吐了口胸中的怒气,立即望着老管家马得寿,吩咐道:“马得寿,你快去用讯鸽通知奇山南镇的赵掌柜的,叫他星夜赶上山去请‘奇山散人’赶快来一趟,就说这边出事了!”
  老管家马得寿一听,赶紧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就待走出房去。
  但是,马老爷子却又招手道:“回来!”
  马得寿闻声止步,立即回头望来。
  马老爷子急忙继续说:“快去派人把洪武师五人追回来,千万小心不要让客厅上的两人看到!”
  马得寿再度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匆匆走去。
  马老爷子一俟老管家走去,立即望着马丽花,沉声道:“孩子,走,我们马上去,看情形下手将他们两人收拾了!”
  马丽花立即反对道:“不,爹,千万莽撞不得,如果来人不是廖天丰,那廖天丰一定凶多吉少了。再说,他们既然敢来,必然自恃武功高绝,如果动手,我们父女必定吃亏,倒不如将计就计,先将他们两人稳住,然后再伺机将他们拿下!”
  马老爷子深觉有理,不由“唔”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马得标却蹙眉似有所悟的说:“老爷子,您还记得“奇山散人’上次前来时骑的那匹宝马吧?”
  马老爷子立即正色道:“知道呀?那是一匹千中选一的‘乌云盖雪’呀?”
  说此一顿,神色一惊,突然也似有所悟的说:“怎么?那人也骑的是一匹‘乌云盖雪’呀?”
  马得标正色颔首道:“不错,而且也叫‘黑子’,方才马得义上前拉马时,黑马突然昂首怒嘶,人形立起,是那位廖大侠吆喝了一声‘黑子’,它才让马得义拉去!”
  如此一说,马老爷子顿时楞了,不由迷惑的“噢”了一声,同时以惊异的目光去看女儿马丽花。
  马丽花却望着马得标沉声道:“现在先不要管他们骑的什么马,你先把他们引到宾馆去休息!”
  马得标一听,立即面现难色的说:“可是,他们若是问起老爷子来……”
  马丽花立即道:“你就说老爷子现在正在机关室内处理事情,一时片刻还不能出来,先请他们到宾馆休息,稍时设宴,再为他们洗尘!”
  说此一顿,突然又转首望看身后的四个侍女,急声盼咐这:“小玉、小翠,你们两个赶快去宾馆把两个小僮换下来。还有,特别注意他们两人的表情,眼神和说些什么……”
  话未说完,身穿米黄和翠绿的两个精灵侍女,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马丽花则继续正色叮嘱道:“你们两个要好好服侍他们,注意他们时,不要让他们觉得他们已受到了监视。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去。”
  小玉和小翠再度会意的恭声应了两个是,急忙转身走出房去。
  马老爷子却吃惊的说:“孩子,你也要去?”
  马丽花立即道:“我去布置一下,暗中察看一下他们的言谈和神情!”
  说此一顿,发现马得标仍神情不安的立在原地,不由沉声呵斥道:“你怎的还不快去?”
  马得标急定心神,恭声应了个是,转身走出书房,加速步子向前走去。
  他这时已没有方才来时那么高兴了,只觉得心头“怦怦”,两腿有点发抖。
  因为,假设前厅来的一对少年男女,果真不是廖天丰?非但宝盒不保,连老爷子的老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马得标连走带跑的走进大厅一看,发现白玉仑和“一朵红”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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