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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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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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弦似是猜到我要这么说,微微一笑便想游说我,抢在他说话之前我狠瞪他一眼道,“你是想冻死你自己么?”



  “归弦哥哥神功护体,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猫儿。”



  这么说下去我估摸着我定是占不上半点便宜,我当即剥了裹在身上的被子,掀了狐裘大麾,光着脚便要往雪地里踩。见我这般归弦当即冷了脸,呵斥道,“胡闹!”



  冷着脸一把拍开他塞我进去的手,我固执的往外又挪了一分,古井无波的道,“让开,要挨冻大家一起,姑娘我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天之骄女,受不起几位公子这般呵护。几位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剁了姑娘我也赔不起,倒不如跟着你们睡在外面,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你……”



  雪君禹蹙着眉满脸纠结,灭水满脸无奈,归弦却是定定的看着我,满脸心疼,无视他的柔情攻势,我这次是铁了心要和他杠上了,便在此时,一女声弱弱的从身后传来,却是瘪着嘴可怜兮兮的雪君瑶,边听她说,“瑶儿不要君禹哥哥受冻,瑶儿也要一起。”



  加了一股势力,力量对比立刻发生了变化,我和雪君瑶这般坚持,三个男人自然不能让我们跟着受冻,终于,男男女女五个人不顾世俗礼法华丽丽的挤在了一起,我和雪君瑶自然被围在了中间,旁边贴着归弦和雪君禹,最外面一层不对称的只有灭水一个人。对于这个安排灭水那是举双手赞成,完全没有异议。



  那一夜,我睡得相当好,面前的是雪君瑶,背后一个大大的暖炉却是归弦,相当惬意的窝在他怀里,我第一次发现冰天雪地里露营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白天行晚上停,我们一路向北,到了夜里三人也不再争执,五个人暖烘烘的挤在一起便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最初的两日雪君禹还有些尴尬,多行了几日便也习惯成自然了。



  马车的暗格里置备了充足的吃食,足够我们从大布苏赶去苍弥,于是乎,一路上我们在没有去邻近的城池住宿,两匹马,一节车厢,挤在一起的五个人,相当温馨。



  避开城市,约莫用了十余日我们终于无限的接近了传说中的苍弥雪山。



  这一日我们到了苍弥雪山所在的小镇……玛依。



  终点近在眼前,并没有急着赶路,归弦说,休息两日恢复了元气再行上路,灭水功夫三流下毒一流,内力元气什么的对他并无半点影响,归弦这么说的时候,他表现出了相当高的姿态,只说,随意。雪家兄妹对于归弦的提议也是相当认同,权威面前我再度妥协了,犹疑面色一扫,当即笑靥如花的跟着他们注进了玛依城内最具特色的客栈。



  归弦对于我此种行为相当鄙夷,他说这叫谄媚,我以为该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到了这里雪家兄妹才正式询问了我关于寻药的问题,并没有详细描述墨卿中毒的全过程,我只说,身中迷情,需水晶红莲解毒,此番便是为此前来。



  听我这么说,雪君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雪君禹却是蹙着眉满脸迟疑。



  我隐约察觉到他似有话说,我温润笑着,轻声问道,“君禹可是有话要说?”此言一出,三个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了雪君禹身上。他越发迟疑的看了我几眼,叹息一声,道,“凤姑娘宽心,此番怕是白跑了。”



  我当即傻眼,只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路艰辛,没少遇上危险,一句白跑了,墨卿又该如何?见我这般雪君禹满脸节哀顺变的神情,他补充道,“苍弥雪山之巅的那一朵红莲早就没有了。”



  我还是不肯相信,目光呆滞,讷讷开口,“你说红莲没有了?不可能。怎么会没有了?为什么没有了?”



  闭上眼又是一声叹息,雪君禹相当自责的道,“皇上妄想长生不老,听信道士谗言于数年前围困了苍弥一族,苍弥一族虽然能人异士众多,毕竟寡不敌众,那雪山之巅的水晶红莲早已炼化到了丹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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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正文 试探 

    雪君禹说得很清楚,我也听得很明白,心底里最后那一丝希望彻底破灭,想想为此一路西行的沉渊、沥血、紫衣我心中一抽疼,摇晃着险些便要站不住。索性归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



  见我如此雪君禹也是吓了一跳,话语间也带上了些许的歉意,“凤姑娘……”



  听他唤我,我勉强抬头笑笑,眼泪便要包不住,只咕噜噜的在眼眶里打转。



  蹙着眉思酌片刻雪君禹迟疑着问,“不可替?”



  只这么片刻我脸色已然转为惨白,“替代?苍弥雪山之巅的水晶红莲,活死人肉白骨,放眼天下又有何物能替?”



  “冒昧问一句,不知家兄所中何毒?天下大合,医毒一家,断不会仅此一种解法。”



  他这么说我笑得越发凄惨,茫茫然抬头眼神空洞的望着他,讷讷的道,“九毒医仙所创迷情,公子明月说,扶桑千年灵芝草,苍弥之巅水晶红莲,二者缺一不可。君禹说定有他法,如此奇毒,有解便是奇迹,如何能贪求他法?”



  听我这么说雪君禹身上一震,瞪大着眼满脸惊诧。“迷情?”



  神思恍惚的点点头,我茫茫然开口问道,“却是迷情,公子可知他法?”明知不可能,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我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果然,意料之中的,雪君禹面皮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



  绝望之外,不顾众人反对,我毅然的奔向了苍弥雪山,见我如此执着,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便陪着我一同去了。



  勇气可嘉,实施上却出了某些问题,都说苍弥一族能人异士众多却不是吹牛,归弦带着我们熟门熟路的穿过重重机关法阵,当然,熟门熟路的是他,我和雪君瑶却是悲剧了。那些机关法阵,若是知晓应对方法,于江湖人士那是小菜一碟,贪图水晶红莲的不少,旁人纠结于复杂多变的法阵,我们的问题却是在于多了两个不会武功不懂阵法的拖油瓶。



  离着苍弥雪山越近,行路越发艰难,许是心境所致,总想着再努力一些或许墨卿就有救了,不愿成为惹人嫌的拖油瓶,一路上我咬牙忍着全然没叫过一声苦,归弦忙着在前头应付层出不穷的机关阵法,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事实上出问题的却不是我。



  没有人料想到,最初的四仪八卦寒梅阵之后会是七星毒蛇阵,我不怕毒,只恶心于那一条条色彩艳丽的毒蛇,其余四人,出了灭水一副见怪不怪模样,归弦和雪君禹满脸严肃,事实上也合该他们伤神,一行五人之中,便只有他们二人通晓天文地理五行阵法。



  归弦停住了脚便想说些什么,我猜想他大约是知晓了破阵之法,悲剧的是,话还没出口,却是已经来不及了,雪君瑶一步踏错,原本围绕着我们相互缠绕蠕动的毒蛇气势一变,吐着杏子便要发动攻击。雪君瑶吓得当即呆愣在了原地,此番状况归弦再也顾不上旁人,脸色一变伸手搂过我凌空一跃,待他摆脱了毒蛇阵停下来,我才意识到他带着我飘回到了梅花树上。



  平地起波澜,经如此一变,五个人已然走散了,虚着眼左右看看哪里还有灭水他们的影子,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然脱困,还是仍在阵中。或者,退回来的只有我们,他们已然冲过去了。



  停下来之后灭水惊惶未定的打量了我半晌,待从头到脚检查完毕这才轻吐一口气,他一把搂过我哆嗦着道,“猫儿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我乖乖的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其实不用管我,我不怕毒的。”



  归弦身子一僵,我蓦地背后一寒,便听他恶狠狠地说,“不怕毒也不能作践自己,流血受伤的事交给归弦哥哥就好,猫儿乖乖的,好好保护自己。”



  点了点头,想想这一路的坎坷,归弦的百般看顾,却是白忙一场么?闭着眼睛我颤抖着声音道,“我要怎么办?没了水晶红莲,我要怎么救回墨卿?”抬起头我凄切的看着他,“娘亲走了那么些年,只有墨卿了。”



  捏捏我微红的小脸,归弦眉眼含笑。



  他说,“猫儿不用担心,归弦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他说,“我带你进去,带你寻那天地间唯一的红莲。”



  “……”



  “没有呢?没有红莲又怎样?”



  他笑得越发温暖,“便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把你哥哥救回来。这是,我的承诺。”



  …………



  一席话说完我抬头一看周围一片陌生,梅林已然变了形状。好在归弦不是半吊子,推算了不过片刻便带着我走了出去,再往前走,毒蛇依旧在,不仅是在,还是一堆愤怒中的毒蛇,归弦带着我多次尝试突围,皆以失败告终,躁动的毒蛇相当不易安抚,终于,我们采取了最简单的办法,归弦将我置于蛇阵之外孤身突围,两盏茶的功夫,屠尽了一林子的毒蛇,在冲天的血腥气包围之下,归弦抱着我几下借力一路飘了过去。



  过了七星毒蛇阵行了不过数十步便见其余三人身影。灭水还是那般模样,雪君瑶面色发青,左臂淌血,雪君禹满脸焦急,不住的朝我们招手。我心中一急便要往前去了,步子还没踏出去归弦一把拉住了我。



  我那是不明缘由,挣扎着便要过去,归弦充分的表现出了他的铁石心肠,拉着我寒声说,“不要过去。”若是换了别人我自是不会搭理,可这中毒的是同行的伙伴,更进一步说,她是雪君瑶。



  我一意孤行,归弦也不妥协。我一张嘴开开合合,便要破口大骂,只听他说,“别去,是幻影。”



  雪君禹满脸祈求,君瑶青着脸鲜血淋漓满是痛苦,见了鬼的幻影,我满脸的不信,幻影不幻影,过去一看便知。



  终于,微弱的反抗被无情的扼杀在了摇篮里,我被归弦强行带了出去。事实上,他确实是对的,刚出了这片林子,便见灭水以及雪家兄妹满脸担忧的望着我们过来的方向。选对了方向,他们已然突围。



  三大阵一过,之后便只零零散散分不了些小机关,应付起来并不困难。有归弦带着,不多时我们便见到了传说中的苍弥一族。



  …………



  苍弥一族生活在苍弥雪山脚下的一个沟谷中,甚为隐蔽,族中相当传统,族长、圣女、祭司什么的一应俱全。族人按户分布于沟谷两旁的半山腰上,沟谷之上错综复杂的架着无数的吊桥,将两侧的族人联系起来,穿过那些个奇异阵法,我们来到了沟谷的入口,头顶上是潇洒的两个大字,苍弥。



  地处山涧,寒风呼呼的刮着,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去,寻了个背风的隐秘处坐下,归弦细致的讲起了苍弥一族的忌讳以及常识。平日里嬉皮笑脸,关键时刻却是马虎不得,我听得那是相当认真。电视上有演,这种古老又神秘的民族向来忌讳多,若是不小心触犯了神灵祭司什么的,轻则浸猪笼重责生剥活剐,怠慢不得,怠慢不得。



  归弦说,无论水晶红莲是否还在,它都是苍弥一族的至宝,族人不喜外人打它的主意,专为此事而来,还屠尽了之前林中的毒蛇,怕是早已惊动了苍弥族人,被发现是迟早的事,归弦对着我千叮咛万嘱咐,只说态度一定要谦恭,平日里无妨,这种时候可不能使小性子。事实上,一席话还没说完,我们便彻底暴露在了敌人犀利的眼神之下,回过神来周围已然围了一大圈相貌出尘白衣飘飘的青年男女。



  顺理成章的,我们进去了,当然,是被抓进去的。



  我第一次见归弦如此窝囊,全然没有反抗,满脸的谄媚讨好,自愿被缚了双手牵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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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程


 
 
 
 
 
  
 
 正文 归程 

    我以为就算没有礼遇至少也能平对对话,哪里料想这么冒冒失失闯进来根本连和谈的机会都没有。还没进得内里,我们便一群守卫模样的人缚了双手拖了进去,归弦笑得满脸谄媚,灭水满脸兴味,雪家兄妹则是满脸茫然。



 朝着归弦使了半天颜色,这厮只一个劲傻笑着,丝毫不应。我们被一群人直接带去了沟谷一侧山腰的祭坛上,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祭坛,我那叫一个着急,这药没寻到,可别把自己搭上了。



 这般形状莫不是要把我们活刮了祭祀神灵吧?我心里一计较,面上神色一变,眼波流转,媚意横生的看向一旁的守卫。我这边心想着老娘好歹也算个美人,平日里言行过于惊世骇俗,乌云蔽日阻挡了外在美的扩散,如今刻意为之怎么着也能迷倒两个人的吧。



 事实上却是我高看了自己,越接近前方祭坛守卫们越发肃慎,偶尔一抬头也是满眼的崇敬和瞻仰。一行人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我这厢终于心灰意冷再也装不下去的时候,却闻身旁扑哧一笑,蓦地一抬头,那捂着嘴笑得满脸扭曲的不是归弦又是何人?有心栽花花不开,我这般卖力的演出彻底成了一出现场版的闹剧。



 我这边卖力演出了半晌没能引来一干守卫的注意,归弦这么一笑一干人等却是齐刷刷的回了头,便见他们一个个皆是冷着一张脸。带头的男子朝着我们说了些什么,语言不通,我越发着急。这下好了,直接给人家捉来祭祀神灵,丫的语言不通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我并不认为解释有什么用,我们这么大喇喇的闯进来,就算只有五个人也能算作入侵者吧。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以为他们说的是幻雪的地方语言,然而,这种想法在看到雪家兄妹满脸茫然的时候终也胎死腹中。我不该看到人家人少就搞种族歧视,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少数民族也是有官方语言的。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终于彻底了理解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早知如此适才就算拼了一条命也该反抗,如今双手被缚,根本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在我心情跌落谷底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归弦敛了满脸笑意淡然的操着一嘴我听不懂的语言开了口。虽然我并没有听懂他们说了什么,从守卫们满脸的讶异之色我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了转机。归弦与他们交流了片刻,围着我们的一干人等眼神里少了些敌意,多了些慎重。



 沟通完毕,一干人等神色如常的带着我们继续前进,既没有松绑也没有放人。我心中微恼,归弦一贯不正经,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或者和谈失败了?



 脚下一生风,我三两下去到归弦旁边,皱着眉问道,“他们说什么?”我琢磨着直接问‘你说了什么’似乎太冲,这厮现在可是我们全部的希望,怠慢不得。



 “什么说什么?”



 “他们刚刚说什么?”



 归弦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点点头解释道,“他们说带我们去见族里的祭司。”



 身上一哆嗦,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玄幻小说上说,祭司都是一族权力的象征,在落后又愚昧的民族里,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归弦似看出我的不安,冲着我安抚的笑笑,道,“猫儿放心。”



 我们的确是去向祭坛,族里的祭司住在祭坛旁边高高的吊脚楼里,归弦有一点没说清楚,这帮人不是带我们去见祭司,是带他去见祭司,这个他,紧紧代指归弦。



 想想最初恳求浮云遭拒,然后归弦出现,当时没有细想,现在看来,这一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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