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穿越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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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穿越档案-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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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车熟路地在院子里走,男孩只觉满心无趣。他不喜欢这里,虽然在他才仅五年的人生中,已经来过多次了,可是,他仍旧无法喜欢。
  赫连叔叔是个认真的人,认真得近乎古板,和爹爹的文雅风趣天差地远。而赫连婶婶则是个柔弱的人,柔弱得有些少言,和娘亲的慧黠灵巧截然相反。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差别如此巨大的两家主人,竟会是至交好友。
  想想即将看见的那只‘小奶猫’,她一定秉承了爹娘的性格吧?长大后,必然也是又古板又柔弱,还沉默寡言……嘻,他不禁偷偷撇了撇小嘴,这样的人,无趣死了,他避之犹恐不及。
  进屋以后,就看见躺在床上的‘小奶猫’。小小的身子缩在襁褓里,那一点点的小脸,就像他的巴掌大,紧闭双眼紧闭嘴,只有个小鼻头在一扇一扇地颤动。果然很丑,还不如小猫好看。
  他趴在床边,背对着大人们做了个鬼脸。幸好自己先来把关,否则当真给她下了聘礼,自己定要去撞南墙了。
  耳听得身后娘亲与赫连婶婶交谈,说来说去都是些闲话,并未提到任何攸关自己切身的事宜,他不觉松了口气。想来娘亲也嫌这小东西太丑,嗯,一定是了。
  吃了满月酒,娘亲拿出一块和田黄玉,送给那小东西做见面礼。他看着那块玉被挂在襁褓里,老大不以为然。那玉本是他家的东西,也算好看呢,竟戴在那只‘小奶猫’的身上,真不般配。
  此后,他再也没去过赫连府上。只是偶尔听娘亲提及,‘小奶猫’取了名字,叫赫连容云。他撇撇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学他的嫌疑,因为他叫听雨。
  又过不久,他随父母去外婆家探望,在那里玩得乐不思蜀。待得回来之后,却惊闻噩耗,赫连家惨遭灭门,一个不留。
  他愣了,对于那个自己一直都不喜欢的地方,陡然莫名怀念起来,想到了古板的赫连叔叔、柔弱的赫连婶婶、还有那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猫’,脖子上挂着他家的玉。
  不过,爹娘却神秘兮兮地告诉他,或许‘小奶猫’还活着,因为在众多尸体当中,并没发现她的踪迹。
  他听了,点点头,没做表示。经历了如此大的劫难,找不到的,也未必一定还在。更何况,她那样小。
  那场惨变在他幼小的心里,留下了一时的震撼。伴随光阴流逝,他逐渐长大,接掌家业,打理诸事,对那只十几年前见过一面的‘小奶猫’,也就淡忘得没影儿了。
  当初玉人儿般的漂亮娃娃,早已美得如同月下谪仙,令京中少女一见倾心。而他的心思,则在逐年逐月的商战历练中,变得越发深沉复杂,捉摸不透。自小就喜欢和擅长的伪装,更加做得天衣无缝。
  他无聊时,就爱开个恶劣的玩笑,任由众人在他的设计里,一个个毫不自知。而他,只是带着一脸无辜,静作壁上观。
  为此,娘亲总警告他,不要妄图计算人心,人心是世上最难掌控的东西,一个拿捏不住,留神将自己的心也算丢了。
  他笑笑,不以为意。对自己的心么,他有自信,或者说,很自负。
  外人都道,有琴家的少主,就像天池幽潭,美则美矣,却难测深浅。而有琴家的势力,确也在他的手里,被推至巅峰。
  他一度以为,无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闲时把酒醉春风,便是不错的乐趣。直至有一天,他遭遇到天意。
  爹和娘亲外出不归,整整三天,连他也探不到任何消息。忐忑的第四天里,他被人召唤到一个秘密地方,而召唤他的人,竟是即位不久的当今天子。
  整整两个时辰恭听圣训,听到的一切足以令每个人心惊胆寒。而他仍是恭敬地跪着,生生压下突来的震撼,一如往常般从容开口:“草民领旨,谢恩。”
  同样年轻的天子颔首微笑,命人递过一杯酒:“朕果然没选错人,希望有琴公子不要令朕失望。”
  他接过酒杯,眼皮不眨,喝掉,叩拜,安静退下。
  他当然不能令人失望,否则,代价将会是父母的性命,甚至他的性命,更甚,将是家族存亡。
  这一晚,他彻夜无眠,坐在窗边的月光下,未燃半支蜡烛。青梅酒倒进琥珀杯里,却不喝,两指拈着杯子,轻轻晃动。
  原来十六年前的惨剧,竟有这般曲折。赫连家勾结乱党巨匪,暗藏大笔财富意图不轨,先帝闻听,下令暗中纠集江湖义士,将乱党同伙铲除,欲把财富收归国库。
  不料那些江湖义士杀人在行,找东西却是不行。满门灭族,也未找到财富。先帝对此耿耿于怀,甚为不快。直至当今天子即位,重新察查,发觉当年满门之中,似乎漏网一条小鱼,而那小鱼,极可能携带了财富的秘密。
  人皆言,一朝天子一朝臣。今上无疑比先帝城府更深,所以,并没像先帝那样纠结人马,反而却找到了他。
  寻回赫连家幸存的孩子,接近她,照顾她,无论用任何办法,套出藏宝的地图。这就是皇帝给他的密旨,以他父母为质、赐他毒酒相挟的圣命。
  琥珀杯慢慢凑近鼻端,青梅酒的香醇淡淡萦绕,他嘴角微动,牵出一抹淡笑。杀人越货,总需有个名目,而皇家越货,名目更要响亮。古板的赫连叔叔、柔弱的赫连婶婶,如果他们都是逆党同伙,那天下就没有良民了。
  淡笑轻轻扯开,带出一丝讽刺。他不知道赫连家的宝藏是否存在,也不知道那究竟从何而来,但他知道,那个东西是天子的欲…望所在。欲壑难填,越是上位者的欲…望,想要实现就会牺牲越大。
  而自己,不幸被天意选中,只因为,有琴曾与赫连交厚。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不想探究宝藏源自何方,与皇家有关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只是他没想到,时隔十六年之久,自己竟被迫再去寻找当初的那只‘小奶猫’。
  无奈地笑笑,他想,在找到之前,自己还需去个地方。
  虽然皇帝说得好听,江湖义士剿逆,但真正的江湖义士谁会暗地甘为朝廷鹰犬,去血洗良民家族?
  十六年前的血案,多半是朝廷暗中收买亡命之徒,做下的勾当。事后,那批亡命之徒虽已鸟兽散去,而他们必定风闻了其中内情。现如今,一旦那只‘小奶猫’重新出现,势必成为各方觊觎的焦点。他必须保证‘小奶猫’的安全,返回途中的安全,归来之后的安全。
  不能大张旗鼓,不能惹人注目,要以个人之力随时排除各方危险,这是极难的考验,绝非常人所能胜任。而他,恰好认识那么一位非常之人,一个怪人。
  然而,怪人就是怪人,永远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当他坐在那人对面的时候,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不可能的准备。
  “就你,想要我帮忙?哼,凭什么?”对面那个小小的身影跩得二五八万,仰着小脸儿对他嗤之以鼻。
  “就凭你输给我。”他淡淡一笑,不慌不忙。
  “你脑壳坏了吧?我什么时候输给你过?!”
  “你打赌输给我。”
  “我几时和你打过赌?!”
  “现在就赌。”
  “哼,你当你是谁?你说打赌就打赌?不赌!”
  “唔,你不敢和我赌,一样输给我。”
  “你这个混球!我还怕了你?!赌什么?”
  “你随意。”
  “好!”
  棋子敲落的声音清脆悦耳,楸枰上河洛交错,偶尔漫过一丝氤氲的雾气,很好看。他执子沉吟,瞥见对面那人眼底一丝得意。他但笑不语,悠然落子。
  棋盘上氤氲的雾气越来越多,他只觉有些昏沉,眼前阵阵发暗,体内开始有股灼痛的感觉在血脉里流窜。
  “啧啧,撑不住就赶紧认输,这里的毒瘴可不是等闲之物。”那人得意洋洋,笑得贼忒忒。
  “灵冥子,你外势已尽,还有心情对我劝降么?”他笑微微,闭了下眼。毒瘴激发了体内毒酒的药性,已经开始发作,必须速战速决。
  “哼,嘴硬的混球。”那人嗤了一声,开始认真研究棋盘。
  落子声此起彼伏,当他落下最后一子,对面那人气哼哼一脸懊丧,而他却晃了晃,眼前一黑,趴在了棋盘上。
  醒来后,眼前仍是漆黑,耳畔响着那人的抱怨:“你是白痴吗?中了毒怎不早说?!二毒相冲,现下解药也难以全效了,我只能为你暂时压制住它,毒性仍要每年发作一次,无从排遣,只得在你眼睛上盘旋一阵,次日才可散去。这等受罪何苦来哉,你就待在这里不要走了,管他天皇老子作甚?!”
  他不答,闭上眼,淡淡笑道:“我赢了,你须帮我。我瞎了,你更须帮我。”
  那人沉默片刻,一声长叹。
  只要可以动用所有情报,大海捞针也不是完全不能。多半年后,他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将手里的信笺靠近烛芯,火苗立即跳上了纸笺。他看着书信化作片片飞灰,嘴角轻扬。果然藏得隐匿,林氏夫妇不愧是赫连叔叔生前最信任的下属,竟在那样荒僻的地方,独自抚养‘小奶猫’十六年。
  他请来灵冥子,告知备细,而后,稳坐家中静静等待。
  一切的设计,行将开始。
  娘亲曾经再三警告,不可计算人心。但是此刻,他却不得不去计算。为了家族,为了父母,为了自己,怀揣天命圣谕,去计算一个久未谋面的故人之心。
  对于命运开的这个恶意玩笑,他并不担忧。他清楚自己的能耐、自己的资本、自己的魅力,他相信,其实这一次,还没开始,就已经注定他的胜局了。
  等待的日子有点漫长,但他毫不担心。
  灵冥子是个异人,有他在,绝对可保无虞。只不过,异人总有些古怪脾气,看得上眼的东西可谓稀罕,他反倒怕那只‘小奶猫’难入异人法眼,反被异人的乖张举止吓着,他便不好着手了。
  数日后,收到下属传书,里面提及的话让他错愕不小。下属说,灵冥子对那只‘小奶猫’颇有兴趣,黏着形影不离。
  他莫名,在脑中构想着‘小奶猫’的模样,小小的,丑丑的,有赫连叔叔的古板,也有赫连婶婶的柔弱……旋即,哑然失笑。
  但是,不得不说,灵冥子的反常表现,让他对那只十六年不见的‘小奶猫’,生出一丝好奇。
  好奇随时间的拉长而逐渐增加,直到那天午后,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
  他随意拨着琴弦,目光却透过层层素绫,看着慢慢近前的身影。
  果然还是很小啊,经了素绫过滤,那抹身影很浅很淡,也很纤细。只是,
  75、番外三 。。。
  那身影似乎也很从容,没有拘谨,没有慌乱,脚步轻盈地徐徐而来,并未如他所想,露出那种从荒山僻壤到富贵之家的不安或激动。这样的感觉,倒令他小小意外了一下。
  灵冥子那个怪人,很亲热地叫她莫莫,抱住她大呼喜欢,这让他更加意外,随即,也隐隐有种感觉,或许,某些预料之外的事情被他算漏了。
  遣走碍眼的怪人,他广袖轻舒,慢慢起身,撩开素绫。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小奶猫’面前,要展示出最好的一面,先声夺人。想到这里,他心下暗笑。以前京中多少女孩儿见了他,不是心神荡漾?他向来只愁太招人喜欢,而今,竟开始担心不招人喜欢了,真是前所未见。
  他走出素绫,恰逢‘小奶猫’回头,两人直打照面。
  她还是那样小小的,小巧的脸,小巧的鼻,小巧的嘴,只除一双眼睛大大的,清澈水灵。整个人纤细清秀,虽没有女孩儿家的妩媚,但也不算难看。
  他看着她,笑了,毫不收敛笑容里的亲切和暧昧。以前,他随意笑笑,那些少女都会神魂颠倒,何况他现在凝目相望,笑得毫无保留,甚至,还带了一点点……暗示。
  然而,接下来他却发现,情况似乎有异。
  ‘小奶猫’仍旧一脸平静地瞧着他,只是,那双眼神开始微微变化。仍旧清澈,仍旧平和,但在这些之外,竟似多了一丝哂笑和嘲弄。
  他心里怔了下,那种神色何其熟悉!那是他冷眼旁观别人的时候,一贯都会出现的感觉。只不过,他总是掩饰得很好,所以,不露丝毫痕迹。而眼前这只‘小奶猫’,显然不太擅长掩饰,又或者说,她根本不想掩饰?
  果然有点意思呢,他笑得越发动人了,亲昵地叫她‘云儿’。她似乎对那声‘云儿’极为反感,平静的神色终于忍不住波动了下。
  他暗笑,坐下和她聊天,若隐若现地表露出自己对她的了解。而她,从容淡定,应对自若。不论眼前的情况多么奇特诡异、令人迷惑,她都冷静而克制,丝毫方寸不乱。
  这让他越发惊奇,几乎以为自己找错人了。眼前这个女孩,既不古板也不柔弱,纤细的外表下,是一颗慧黠玲珑的心。即便面对他这样的人物,也自处变不惊。
  林氏夫妇他见过,他不认为,那对夫妇躲在荒村十六年,可以抚养出这样一个孩子。也许,他真的算漏了什么。
  持续的观察,持续的试探,直到他说出她的身世,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开始掀起波澜。虽然极力掩饰,但是,他清楚看出了她的惊慌和不安。
  她的排斥让他知道,富贵财势都不足道,十六年来的亲情瞬间虚幻,才是触痛她心底的所在。
  望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奔出竹林,他缓缓落座,回头审视自己最初的计算。误差,太大。
  一番她是赫连小主人的答案,一句她是自己未婚妻的谎言,都不足以令她相信自己,更别说依赖自己了。她很聪明,也很冷静,要将这样一个人的心防击溃,很难。
  他笑了,不禁想起自己。如果此刻易地而处,换做是他,要去接受一个并不信赖的陌生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形势所迫,无奈之下的唯一选择。
  或许,这个适合自己的办法,也会适合于她。
  要想让自己成为她迫不得已的唯一选择,那就需要……他闭目沉思,灵冥子却忽然到来。
  “她出去了,被一个黑衣人引出去的。”
  “那你来此做甚?不去保护她?”
  “不忙,一路之上,都有人在暗中保护她,这次必定也不例外。”
  “是么?”他托腮沉吟,“灵冥子,你去吧。记住,只需保护一个人就好。”
  “哼,说得真含蓄。”对面那人嗤了一声,“你不如直接说,其他人死了最好,岂不爽快?”
  “我可没这样说过。”他轻浅一笑,月色倒映满眼光华,“更何况,你我彼此彼此。即便我说,不论是谁一概救来,你会救么?”
  “免谈!不感兴趣的人,死活与我无关。”对面那人撇撇嘴,倏忽消失不见了。
  他轻舒衣袖,靠在竹椅上,微微闭目浴着月光。
  要让她依靠他,必须斩断过往的牵绊,再给孤立无援的她挑上重担,这样,自己才会成为她不得不选的选择。
  夜深人静,他独坐院中,等待着灵冥子的回音。却没想到,竟等来了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她。
  细嫩的脖颈上,那道伤痕触目惊心,还在往外渗着血丝。如果再偏一分,如果再深一分,后果不堪设想。
  他吃惊之余有些着恼,将她抱进去,嘴里责怪着那人:“灵冥子,亏你自诩世外高人,怎么连一个女孩子也保护不好?”
  “这不怪我。”那人摊摊手,语气有些沉闷,“这伤是她自己划的,为了保护她重视的人。”
  他愣了下,动作轻柔地给她包扎伤口,耳听那人叙述着他没看到的惊心动魄。
  “唉,别说我不提醒你。”那人说到最后,幽幽叹息,“其实,她真的有点像你,如果你确定要去计算她的心,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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