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文)小富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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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文)小富即安-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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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将辛辛苦苦一刀一剑拼来的功勋,回来却要被那些握笔杆子的家伙指手画脚,自然看文官心中不爽。而在那些文人墨客看来,这堆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莽夫竟然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真是耻辱,所以文官看武官也觉得碍眼。虽然在皇帝的制衡下,双方在大问题上还算精诚合作,可是在小事情上互别苗头那是免不了的了。这种观念不但在朝堂上有,也遗传给了家人。
  “不过是些连音韵平仄都分不清的莽夫,还敢妄论诗赋,真是笑死人了。要是你能做出一首平仄和韵的七言,我看连猪都能唱黄钟大吕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刻薄的嘲笑着站在对面的对手。
  这话还真是刻薄,薛黎撑着脑袋想,虽然刚才那个女孩子唱的是惨不忍睹,可是看到她站在那里泪水涟涟的样子,你也不至于这样落井下石吧。既然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又何必这样穷追猛打。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做两句酸诗!连一石弓都拉不起的人,还敢勇武世无双,真是不嫌丢脸!徒会称勇却不知勇为何物,我看你才是那个猪猡!”武将那边立马又有与那个女孩子交好的姑娘前来出头。
  薛黎有些受不了的看着那群已经吵成一团的人,然后看着笑意盈盈坐在上首的皇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你就不管管?”
  “管什么?”武后一边拆着方胜,一边明知故问。
  “她们啊,这样吵吵嚷嚷的多难看。”她不接话,薛黎只有自己继续说下去。
  “难看?怎么会。小孩子家精力旺盛,吵吵嚷嚷的可以加深感情嘛。”
  这样也可以加深感情?薛黎默然。有些无言的看着老神在在的皇后,越发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算了,薛黎看着文武分明的界限,并没有太多感触。反正她爹都被罢官了,自己现哪边都不识,所以无论在面对文官出身家庭那边的耀武扬威,还是武官那边的恨铁不成钢,她都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在局中又怎么可能做到置身事外,所以当文武两边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她自然而然的也会被牵扯在其中。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一个种田佬也敢妄称常胜将军,也敢说是军神,真不怕说大话被风闪了舌头!看看看看,庄稼汉就是庄稼汉,一朝被打回原形还不是要滚回家拿锄头。别看你们现在嚣张蹦的欢,一朝破败还不是滚回乡下当村姑。”人群里不知道谁说出了这种尖酸的话,连离的老远的薛黎都听的一清二白。
  薛黎听了这话,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薛黎也不例外,她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家人。她可以忍受别人的冷嘲热讽,可以对名誉地位不在意,但是她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侮辱自己的父亲。
  对于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你跟她讲没有农民你吃什么穿什么这种道理她是不会听你的。想要她闭嘴,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在她所擅长的领域狠狠的打倒她,打到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为止。
  所以薛黎当下站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径直走到她面前,用下巴看人的方式高傲的说,“听说你的诗写的很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斗诗(2)
  出场当然气势是最重要的。薛黎这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出来,当下就震住了场子。不过寂静了片刻之后,随即有人窃窃私语起来,有看笑话的,也有替她担心的。
  毕竟,薛家并不以诗书传世。若是比骑射,当场的女子少有敢掠其锋的,但是诗文,随便一个御史的女儿都敢在她面前逞威了。
  “丽娘,你闹什么,就你那两下子,小心等会收不了场。”太平公主当下就急了,她跟薛丽娘是闺中密友,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她以前喜欢翻兵书,现在喜欢翻农书,不管怎么看,就是不碰那些诗词歌赋。这种样子的她怎么比的上人家在诗赋里浸淫了十几年的人!因此当下太平公主也顾不得许多,拉了拉薛黎的衣袖,要她放弃。
  “娘娘,这,要不要我去让她们别闹了。”坐在远处的皇后显然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上官婉儿见到她眯起了眼睛,立刻机警的跪坐起来,打算去救场。
  这场纷争是在她的预料之内的,或者说,本就原本是她挑起来的。薛黎这次屡获关照,已经引起了众女的不满,因此只要她在被人问起的时候稍稍的撩拨几句,说出她空得垂青却没有后台的事实,就足以让那些目空一切的大家闺秀有胆量对她群起而攻之。虽然自己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对薛丽娘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使得自己不能在明面上给薛丽娘好看,但这并不妨碍她暗地里使绊子让薛丽娘不好过。
  只不过这不管怎么闹腾。那场面都不能闹大,一旦失控,自己就有可能被牵连,所以当下上官婉儿就想出去阻止。在她看来,让薛丽娘受几句羞辱也就差不多了。
  “慢着,小孩子家地意气之争,任她们闹去,我看看就好。”武后挥挥手示意她重新坐下来。仿佛并不放在心上。
  在另一旁,韦氏见到太平公主都说话了,于是也是假惺惺的开劝,“我看你们还是不要比好了,我们这位薛郡主可是皇后的心头肉,折了她的脸面,你难道就不怕惹得娘娘大怒。”
  韦氏这段话声音极大,成功的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所谓文人。一般都是注重气节的,尤其是唐代的,藐视权贵地狂生不止一个两个,这种明显的以权压人的行径自然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反感,所以当韦氏的话一说出来,那边的人眼神都变了,起哄声四起。
  “陛下量大,不是那种因私废公之人。我等有什么好怕的。学文学书,最重要的是学做人地风骨气节,人不正则文不正;如果连这点秉书直言的胆量都没有,那无论文章多好,都是末流。”对方阵营走出来了一个穿白衫的女子,容貌只算清秀,但是自有一股气度,站在花团锦簇的贵族小姐中,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话说的不错,但是太傲。刚者易折。薛黎在心里赞了她一句,然后偷偷问太平她的身份,“这个女孩子是谁?”
  “你死惨了。这个是孔颖达那个老头子地孙女。叫孔。跟她爷爷一样。一副又冷又臭地脾气。但是偏偏才学高地不得了。母后夸她比蔡文姬也是不遑多让地。她平时多在屋里读书。也不喜跟人斗文。因此声名不显。可是若在长安城里论文章。她称第二。没哪家地闺秀敢称第一。你倒好。这下子把她招了出来。我觉得你会死地很惨。还是赶快认输吧。输给她真地不丢人地。”
  “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又不是跟她比文。我们现在论地是诗。说不定我能赢她呢。”薛黎面上微笑着对孔致敬。嘴巴微动着不动声色地跟太平咬耳朵。
  太平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心中知道挽回无望。薛黎是看似温婉。但一旦认定了地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地。因此她只能无奈地在一旁静观其变了。
  对于韦氏。薛黎并没有太多感觉。反正她是巴不得自己出丑才好。因此做什么落井下石地事都在情理之中。只不过薛黎既然决定站出来。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了。当下对这种程度地挑衅只是一笑而过。并不做多纠缠。只直接对着孔开口道。“我听说你诗写地很好。但是我刚才看了看却觉得一般。太小家子气。称不上上品。”
  孔性子冷清。但不代表没有脾气。尤其是这种在众人赞誉声中长大地女孩子。更是心高气傲。哪里受地了薛黎地这种挑刺。当场就很不客气地说道。“在评品别人之前。先拿出你地大作来。如果你是连音韵都分不清地笨蛋。我跟你多言岂不是对牛弹琴!”
  我是连音韵都分不清地人。可是我背后有整个唐宋元明清地诗人撑腰。我怕你作甚!薛黎心里吐槽道。然后面上却是盈盈一笑点头同意了她地提议“你说地有几分道理。在请教之前我是该拿出自己地东西给行家验验货。那拿纸笔来吧。我是粗人。将就写一首。希望有入得了贵眼。”
  一旁早有小黄门机灵的捧了纸墨笔砚过来,薛黎拿着笔沉思片刻,想到她们刚才说的兵败之事,便有了主意,知道自己要写什么好了。抬眼看了一圈周围饱含着各式目光的人,当即自信的一笑,笔下龙蛇飞舞,片刻之间便已写完一篇七言绝句。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她边写,便有人在旁帮她念出来。当念到“青海长云暗雪山”的时候,看笑话的众人便已住嘴。等念完“不破楼兰终不还”时,四周已经静的连跟针落下来都能听到了。
  作诗,气势格局很重要。这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们,走过最远的路不过是去山上祭拜还愿,去乡间别墅度假修养,入目的全是小桥流水,碧树红花,哪里见过这大漠孤山的雄浑风景。她们关心的也不过是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笔下写的也不过是儿女情长,卿卿我我,哪里有可能有这种胸怀这种气魄,体会到“黄沙百战穿金甲”的苍凉?所以当薛黎的这首诗一出,立马震惊了全场。
  与这首诗相比,她们的气量格局,的确太小家子气。
  孔抿嘴了不说话,这首诗无论是从手法、格局,气势,无一不是上品,薛黎凭这个说她的词作一般,也算公道。看来薛家人的确不容小觑,这种响彻金戈铁马之声的诗句,也只有她们那种将门虎子也才写的出来。
  既然技不如人,孔也就起了退让之心,反正刚才也是她们这边的人说话太过分惹怒了人家,自己实在是没必要为那堆蠢货出头。
  可是这口气她忍得下,不代表她周围的人忍得下,被薛黎这么干脆的拂了面子,当下就有人就叫开了低声嘀咕着,“谁知道这首诗是不是她自己做的。”
  这句话并不大声,但是也不算小声,一出来立刻受到其它不服气的人的应和。孔一方面为自己这边人的赖皮感到羞愧,一边也起了一丝丝怀疑。的确,以薛黎的年纪和经历,这首诗倒更适合被她的父兄写出来。
  “薛郡主,我想你只凭这首诗恐怕还不能服众,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其它大作。”孔被迫的替自己这边所有人问出了心声。
  薛黎用一种早知道你们会是这种反应的眼神望着她,摊开了手,很大方的说,“好吧,为了避免你们再次说我作弊,这次由你们出题,我再做一首总可以了吧。”
  “这个,出什么题好呢?”沉默了片刻,那堆女孩儿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人出来出题了。
  “上个月我陪母亲去山中参禅,路过一片枫林,红的很是漂亮,你就以这个景色为题,写一首吧。”一个小丫头被推举了出来
  “好,有没有什么限制,是绝句,还是律诗,还是乐府诗,还是歌行体?”薛黎优哉游哉的听完她们的要求之后发出了疑问,那姿态简直跟问你今天晚上要吃什么菜一样随意。“不用,你自便。”孔觉得这题目太难,就是自己也没有办法立马在听到一副情景后做诗,所以也就不打算在格式上为难她。
  薛黎点点头,起身,不言不语的背着手绕着花丛转了几圈,才回到案边站住,题笔挥毫,很快又写完了另外一首七绝。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孔轻轻的念完这首诗,将那句“霜叶红于二月花”反复吟诵了几遍,打消了把自己的诗作拿出来比较的念头。她当时也赋诗几首,但是无论句词清雅,还是工整对仗,自己都比不过这首。
  那堆女孩子都是以孔为首的,孔沉默了,其它人自然也就无话可说。薛黎见状也不多言,微微一笑放下了笔,很淡然的说“文章诗歌之妙,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斗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献诗
  这边的争斗,自然有人会送到皇后那里去。武后看了之后沉吟不语,再之后便是抬头问了句上官婉儿,“你觉得她的文采教你如何?”
  面对这种比较,上官婉儿的脸上仍然平静无波的看不出分毫情绪,武后问的波澜不兴,她答的也是不卑不亢,“不在我之下,但是也不见得在我之上。”
  “哦,你倒自信。”武后再看了一遍薛黎那里传过来的诗词,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貌似对于上官婉儿的自信颇不以为然。
  上官婉儿是在武后身边呆的久的人,知道皇后喜欢有个性但是又不会个性到无法驾驭,有自信但是又不会自信到狂妄的人,所以自然知道怎样回答能最得圣意。
  自己的一身荣辱都是系于皇后的恩宠之上,所以她什么都能丢,唯有皇后对自己的恩宠信任不能丢。薛黎的出现已经威胁到她的地位,她必须把这一切消灭在萌芽阶段。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她长在将门,我生在深宫,一个豪迈一个婉约,擅长的领域不同,诗风不同,文章的高下也就无从比较了。这就像一个是胡饼一个是粥饭,大家喜欢吃的东西不一样,也就很难比较到底是粥饭好吃还是胡饼好吃。”上官婉儿的机灵并不是浪得虚名,她回答的巧妙,既不吹捧薛黎,也不会让武后生气,更重要的是,她向皇后阐明了自己对自身的定位,“如果是吟诗作画,游玩宴饮,也许薛郡主比我更适合陪伴娘娘,但是要论起起草诏书,整理公文,替皇后分忧解难,婉儿自认为没有人比婉儿更能胜任这一切。”
  皇后的野心她看在眼里。又怎么会不知道上面这位一天的日程中除了游乐之外,更多的是如何处理国事,如何攫取更多的权力,以及,如何收买人心。一个开心果谁都能当,但是一个能干的秘书可不是寻常人可以胜任的。
  “你这丫头,”武后一阵轻笑,似乎将刚才地问话揭过,又恢复到了轻松的氛围。“我就知道你嘴巴伶俐。但也不知道你能伶俐到这个地步。行了行了,你是怎样的人我当然有数,也不需要你在这儿自夸了。还是去帮我把她们喊回来吧,我有话想问黎儿。”
  “是。”上官婉儿听到这种类似保证的话,这才安下心来。弯腰敛眉的行过礼。然后去喊众女过来。
  “慢着,记得回殿之后帮我发一道手书给万年县令,斥责他教女无方。他自己也该好好反省一下了,下次宴会时免除县令夫人以及女儿的出席资格,让他在家里好好教教女儿,等女儿教好了再出来。”
  “是。”上官婉儿瞟了那边犹不知大难临头的县令之女,她就是之前侮辱薛黎一家都是莽夫的那个女孩子。谁说武后不会护短,薛黎今天的委屈她可是一点一滴地豆看在眼里了。虽然不会当下保护。可是暗地里这一道手书下去已经能解决一切问题,恐怕下次县令小姐见到薛黎就跟见了祖宗般尊敬吧。。
  想到这种无言地保护。上官婉儿只觉得心里一阵心酸。自己在皇后身边细心服侍多年。可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是否受到侮辱。是否需要有人帮忙出头。每次地赏赐也是例行地珠宝。她地这种体贴与温柔照顾。就那么轻松地落在那个不知所谓地薛丽娘头上。却从来都没有光临过一直服侍她地自己。
  “怎么。赢了还不开心?”武后看着薛黎跟太平公主两个人结伴走过来。太平激动地手舞足蹈。而薛黎却是一脸淡淡地神色。并没有什么特别。
  “一时地斗气之举。没什么好高兴。”薛黎低眉敛目地行过礼。坐回了刚才地位子。地确。刚才地胜利是借了王昌龄和杜牧地光。自己只不过一个搬文工而已。有什么可自傲。她初衷也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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