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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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十三岁-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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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娇娇抬眼发现帝王正凝视她,不禁有些举措,生怕引起他的不悦,但南宫辰轩看了看她外露的雪白的皓腕和略略沾染了墨汁的衣袖后,却放下了笔,起身走到她身侧,捏起她的袖子,用帕子擦拭,然后握起她的另外一只手捋住袖子。
  慕容娇娇有些愣怔的看着自己的动作,这时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红袖添香就是如此的,女子一定要端庄的仪的用素手捋住衣袖,如此磨研,才显得优雅从容。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虽然脸上装出了略有所悟的表情,但是却苦不堪言,即便,南宫辰轩没有再刻意刁难她,让她跪上几个时辰,但是他这样平淡的神色却更令人觉得不安。
  二更天时,慕容娇娇终于知道了南宫辰轩这样的沉默代表了什么,她已经磨了整整两个多时辰,肢体几乎僵硬了,但是他却依旧孜孜不倦的批阅着奏折,偶尔,他会抬眼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酸痛的蹙眉,偶尔停下按臂弯时,却薄唇紧抿,眼底漆黑深邃,令人捉摸不透心事。
  三更天,夜已经深了,行宫在终南山的最高处,万籁俱寂,偶尔能够听到山野中的狼嚎虎啸。深秋的夜,格外的寒凉,此刻的慕容娇娇的心思已经不放在研磨上了,她的手早就已经麻木的没感觉了,只有酸痛,她一边机械性的磨着,一边眺望向窗外,灵动的眸子映染着夜色的浓郁,也渐渐的迷蒙起来。
  然,就在这时,南宫辰轩却突然啪的一声丢下笔,惊得她回神,只见他起身,随意的合上折子,俊美的侧容看起来有些紧绷。慕容娇娇如临大释,偷偷的舒了一口气,随即便吩咐下面看守的人准备清水给他梳洗。
  一名小太监快速的捧着金盆过来,慕容娇娇按照林安的嘱咐,为帝王卷起袖子,看着他净手,然后捧起毛巾递上前。南宫辰轩擦拭了手后,她便为他宽衣解带,准备侍奉就寝。
  这是慕容娇娇第一次伺候南宫辰轩就寝,她也这时才知道,原来古人的扣子竟然这样的难解,特别是南宫辰轩胸前的盘龙玉扣,细细密密,刚解了上面,就被下面的难住了,而将前后的盘扣都解开后,却不知道那赤金双龙金丝络的腰带应该如何卸下。她尴尬的僵在那里,心里想着是否该找林安来帮忙,但南宫辰轩却是颇为有耐性一般的不发话,只是清冷的凝视着她,等她为自己宽衣。
  慕容娇娇被他看得发毛,她触摸着他腰间的金丝络,几乎围绕着他转了一圈,却还是不知道暗扣究竟在哪里,最后,她娇俏的脸几乎涨红了,抬眼望向帝王,却见南宫辰轩也垂眸看着她,神色淡漠,眸子深邃。
  今夜的南宫辰轩似乎太过怪异,慕容娇娇立刻垂眸,此刻才发觉他们靠的太近了,因为他的下颚总是若有若无的靠在她的发髻上,于是她立刻推开,就在自己准备下跪请求赎罪,要找林安时,南宫辰轩却自己扯开了腰带,扔给她。
  慕容娇娇呆住了,有些木愣的看着手中的腰带,上面的两枚垂着腾龙玉佩来回摇摆,但是她却还是没有搞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扯下来的。但是她一刻都不敢耽误,立刻将腰带放在一旁,上前宽下他的外衣,可就在她跪地褪下他的靴子时,南宫辰轩却道:“朕很疲倦,想泡热水。”
  慕容娇娇呆住,立刻转头望向捧着帝王衣物和寝袍的两名小太监,而他们则是立刻道:“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一大桶冒着滚滚热气的水便抬进了海角阁的寝殿中,两个小太监吃力的扛着沉重的青梨雕腾龙的屏风将四周围绕起来,准备侍奉帝王沐浴
  南宫辰轩沐浴,慕容娇娇想回避,留这两个小太监伺候,但是她刚走出内殿,那两名小太监就匆匆走出来,道:“姑娘,皇上吩咐姑娘进去伺候”,说着,就将南宫辰轩亵衣和寝袍都交给了她。
  慕容娇娇愣了老半晌,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伺候。也许,南宫辰轩只是想刁难她,他不杀她,但却想用比杀她,更令她惊恐不安的事情来折磨她,因为,杀了她不足以解恨。
  慕容娇娇回到内殿,低垂着头走过去,不敢看他一眼,拿起了玉勺,舀水便浇在他的后背上。温热的水气渐渐的升腾,不多时,就氤氲的慕容娇娇的双眼,也模糊了视线。慕容娇娇这时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也才敢抬起双眼,可是当自己的视线接触到近在咫尺的背影时,她的心还是一阵混乱的狂跳

  “你觉得朕的背好需要洗多久?”就在慕容娇娇凌乱的时候,南宫辰轩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她僵住了,知道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只能僵直着身子,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而当目光扫向他的俊容时,才放松下来,因为他闭着双眼。
  慕容娇娇尽量不让自己紧张,她握着玉勺,浇水冲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可是在看到他身体上细微的一些伤痕时,却蹙起了眉心。她曾经从来都不曾注意过他身体上的痕迹,即便偶尔触摸到,她也会很是排斥的所缩回手,所以,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的肩膀和胸前竟然有伤痕。
  这些伤痕都已经愈合了,只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痕迹,应该是很久远留下的,而他的手臂上。慕容娇娇的目光定在他的手臂上,可瞬间又离开移开,鼻尖一酸,眼底已经起了迷雾,因为那里有她曾经任性咬下痕迹,很浅,但却真实的存在。
  温热的水浇在他宽厚坚实的胸膛上,此刻的南宫辰轩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因为他身上的肌肉呈现麦色,也因练武都紧绷凌厉。不过,他肩膀的锁骨处,看起来很似不自然,就好似身体都僵直着一般,但是在看到他的双目依旧紧闭,便打消了顾忌。少许,冲洗完之后,慕容娇娇便捧来亵衣,垂首跪道:“皇上,水凉了,该起身了。”
  南宫辰轩睁开眼,只看了她一眼,随后竟然呼啦一声起身了。慕容娇娇瞪大了眼睛看着汉白玉地砖,差点吓得没有昏厥过去,她不敢抬头,却更是慌乱无措,但南宫辰轩冷冷的声音却从上面飘来:“你想冻死朕吗?”
  慕容娇娇顾不得什么了,亵衣亵裤是贴身衣物,如今他要她伺候穿上,简直不如杀了她,所以她扔下了这些衣服,转身扯下了寝袍,抖开,闭着眼睛起身,就胡乱的包裹在了南宫辰轩身上。
  寝袍胡乱的包裹在他身上,虽然看起来有些滑稽,但至少可以遮掩关键部位,南宫辰轩凝视着慕容娇娇微红的面容,却没有震怒,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踏出了水桶。出了屏风,慕容娇娇才混乱的给他将寝袍穿好,系上腰间的带子,也不顾这深秋,夜晚穿的如此清凉入眠,是否会遭受风寒,更顾不得明日应该如何更衣。
  如此折腾的两柱半香后,慕容娇娇终于从手忙脚乱中停歇下来,侍奉了帝王上龙榻就寝。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喘息一口气,安然度过一夜,可是南宫辰轩却在躺下之后,支手撑起额头,淡淡的对她说了一句:“朕有些饿了。”§蘋果☆手打〆糯~米*首~發ξ
  慕容娇娇愣怔的看着他,险些没有惊诧的出声,但最终她只是恭敬的问道:“皇上想吃什么?”
  “随意”南宫辰轩简洁的回答了两个字。慕容娇娇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叩拜道:“奴婢这就去做。”
  在厨房时,慕容娇娇盯着蒸笼老半晌,她心里堵得慌,因为她知道南宫辰轩今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刻意的,在他说饿了的时候,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冽情绪和戏谑。
  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娇娇闭眸仰首,如果可以逃离的话,她或许现在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或许比奔波流浪更为痛苦,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折磨的只是她的身体,可是现在,身体和心里都承受着无可负荷的痛苦,令她无处发泄,更无处可逃。
  端着做了一些糕点走进海角阁的寝殿时,南宫辰轩正坐在寝榻上看书,赤色莲花交叠的灯烛映衬在他刚毅俊美的侧容上,有种说不出的柔和感。但是这种感觉却只存在于一瞬间,因为当他发现慕容娇娇进殿时,就立刻扔下了书册,刚才的平静也瞬间变成了冷然,甚至看她的眼神都略略深沉。
  慕容娇娇看到了他的警惕的神色,却只是低头不语,她捧着点心走到床榻前,叩跪在地,将点心捧给他。南宫辰轩看着那盘中的点心,却不动,少许,竟沙哑的道:“放下吧,朕累了。”,说着,放下书卷就躺下,侧身睡了。


  103携手同心(一),狼群

  大周新帝登基六年,因太祖曾经定下祖制,藩王无召不得入宫,所以这次行宫狩猎便是少帝六年与众亲王的第一次聚宴,所以行宫在三日之后就已经布置得分外华盛,宫殿楼阁,四处彩罗飘扬,琉璃宫灯悬挂,每当深夜,明月风情之时,满目流光溢彩,榴花开处宫闱一片繁红,美不胜收。
  深秋气候凉薄,寒露带冷,但是这样的萧条和树木枯黄,枝叶败落却更为衬托得出行宫的巍峨高耸,甚至在山下,隔绝了曾经郁葱的绿树青山,都能看到灼灼的烈日之下,汉白玉所建造,如同皑皑白雪一般散发着圣华光辉的宫殿,金色的琉璃瓦顶,更是折射万丈荣光。
  深秋了,万物萧落,枯木颓败,每当黄昏之时,彩霞烧红半边天空,站在清台之上观赏时,凉风吹拂裙摆长袍,如同乘风而去,分外有仙尘而不染世俗的雅致,只是,慕容娇娇却无缘再看到了。整整三日,慕容娇娇朝乾夕惕的跟随南宫辰轩,伺候更衣膳食和磨研以及种种刁难的事情,甚至有时南宫辰轩一日都在批阅奏章,她也就只能陪着一日不踏出宫殿一步。
  南宫辰轩已经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了,更对她有种说不出的警惕,因而做很多事情便是处处刁难,甚至带着戏谑和故意整治的味道,即便,他的面容依旧威严冷酷,但是慕容娇娇却能够感受得出他的故意。就如此刻
  啪,一本奏章掉落在地上,那响声足以将机械磨研,深思却飘〔远至山间的慕容娇娇吓得回神,她看着那今日不知道是掉的第几十本奏章,只能无奈的停下手中的磨研,提起拖曳在地的青色长裙摆尾,慢慢的走过去,捡起来放在他的桌案前。但是南宫辰轩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就似乎刚才的情况不过只是一个意外,但是这种意外,这三天来已经发生不下上百次了。
  慕容娇娇整理了一番奏章,在确信这些累叠的奏章不会再掉到地上时,走回石阶,继续研磨。这三天的功力,慕容娇娇已经拿住了诀窍,使得自己不再那样痛苦了,但是她的从容却使帝王似乎有些不舒坦,所以南宫辰轩在批完手中的奏本之后,啪的一声合上,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眸休息了。
  慕容娇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之前两次林安已经提点过她不止一次了,于是她立刻上前,用纤细的素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南宫辰轩的身子慢慢的松懈下来,似乎很是享受她指尖带来的轻松,但是慕容娇娇却按得十分僵硬,而片刻后,他又似休息好了,竟不发一语的起身,信步踏下石阶就朝外面走,而慕容娇娇却只能手忙脚乱的跟随着。
  连日下来,几乎每个时辰都是如此,慕容娇娇觉得很是辛苦,但是南宫辰轩每次看到她混乱的样子,却似乎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般,这让慕容娇娇更为咬牙切齿。但是……慕容娇娇跟随南宫辰轩踏出海角阁,步下青石阶梯,到山林中散步之时,目光扫视四周,看到的,则是行军密布,守卫森严的景象,而那些看不到的,更是有无数高手的严正以待。
  慕容娇娇曾经怀疑南宫辰轩偏偏到山野中散步的原因,或许他是故意让她看到山上山下的这森严的戒备,警告她,出了跟随他,承受他的戏谑和刁难之外,她已经无路可走,因为这样的戒备就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天网,只怕连一只苍蝇都难以飞出去,更不会有人能够进来。而这里的人每日的膳食则都是那些擅闯禁地而被宰杀的野兽。
  南宫辰轩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即便他那张刚毅冷酷的面容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从他欣赏山间风景的静默神色来看,应该还不错。但是慕容娇娇仍然小心翼翼的跟随,甚至连他的每一个脚步声格外的警惕,因为前两次她随他出去,总是在他突然停步时,撞上他的后背。
  如果她真的是深宫里的宫娥,或许现在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她每次犯错,也都会释然的以为南宫辰轩一定会惩治她,将她轰出去,但是他只是回头凝视她半晌,却不说一句话,依旧走他的路,而她,也是依旧跟随。
  山间的风很凉,吹拂起他墨色裙摆,在风中猎猎,亦是吹拂起了慕容娇娇垂落在胸前的青丝和淡紫长袍,冷风灌进袖中,微微鼓起,玉臂沁凉。蜿蜒曲折的青石阶梯,是行宫与半山腰的山谷唯一的通道,曾经树木青葱之时,踏步而行,颇有诗情画意,而此刻,满天黄叶纷飞,红枫凋零,却给人一种沉重的心情。
  住在行宫六年,这里的美景慕容娇娇早已熟记于心,深秋后的山林之中除了盛开的野黄菊之外,便是满树的果子,但是越是诱人的,却都是有毒的,唯独那长相如同包裹着蛇皮的蛇果清香沁甜,但是却因为外观而无人问津
  两个人的脚步慢慢的走到青石阶梯之下,步入了山谷之中,这里,四周依旧密布着侍卫,但慕容娇娇却权当不知道,只跟随南宫辰轩,提醒道:“皇上,这个季节寒凉,山中多有野兽出没,准备觅食过冬,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到山林中去。”
  南宫辰轩脚步停下,却没有看慕容娇娇一眼,而是对身后跟随的两名小太监道:“将朕的弓箭拿来。”
  慕容娇娇怔住了,不知道南宫辰轩究竟想做什么,但身后的小太监岂敢抗旨,他捧着一把毛皮包裹着弓弩就呈送给了皇帝,而南宫辰轩则是漫不经心的接过,用两根指头从箭筒中取出一支箭,阔步走向前方。那两名太监见了,也很是惶恐,忙道:“皇上,这里是山谷了,皇上若向狩猎,还是带着亲卫队安全些,否则……。”
  那名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辰轩就已经搭弓射箭,只闻咻的一声,山林深处,听闻到一阵跌落的声音,可见是有目标中箭。慕容娇娇立刻朝前方草丛望去,只见一头花角麇鹿躺在那里,于是立刻对那两名太监道:“皇上射中了麋鹿,快去拖过来。”
  “是”那两名太监面色带着欣喜,因为山间的麇鹿虽多,却因为行踪快捷,很难猎到,所以算的上是稀罕的了,而且麋鹿身上的麝香,是无价之宝,医药圣品,就算是皇宫里每年进贡的都不多。
  那两名太监很快就将草丛中的麇鹿拖了上来,而南宫辰轩却只是看了一眼,没说话,而后又拿着弓箭朝前面的山林中走去。慕容娇娇立刻跟随,此刻,只见山林中忽的一声窜出一只雪白的雄狐,满身的毛发竖立蓬松,一双眼睛灰绿不辨。
  南宫辰轩立刻见到那只狡黠的东西,薄唇一勾,难得露出笑意,随即搭弓上箭。慕容娇娇也看到了那只雪狐,深秋时入冬后,终南山的雪会下的比皇城早一个多月,到时候满山遍野都是皑皑雪白,雪地上也到处都会有雪狐的脚印,当初,月儿曾经想猎一直雪狐给她做裘袍,可是雪狐极为狡诈,很难狩猎,因而这一次看到雪狐,慕容娇娇也有些兴奋。
  南宫辰轩眯起狭长的眸子,对准那只雪狐,但在准备松手时,却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慕容娇娇察觉到他的异样,望向他,觉得疑惑,但南宫辰轩看了半晌后,咻的一箭飞出。
  那只狐狸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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