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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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家栋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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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前例可循,而且上洛的费用支取,粮草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个问题馆主大人一定有想过的吧!”山本勘助理所当然看向吉良万松丸,后者也毫不示弱的和他的师匠对视着。
    “……眼睛好疼啊!要流眼泪了啊!马鹿野狼!”吉良万松丸又一次耻辱的败给了山本勘助,颓丧的想道:“两只眼睛瞪不过一只眼睛!难道我注定无法打败亚麻摩托看死鸡的吗?”
    “无论如何这件事就拜托馆主大人了!”山本勘助品口清茶,又嘱咐阿菊有空教教他煎茶之道,才施施然走出小天守。
    “这老头一点都不尊重我!混蛋!混蛋!”吉良万松丸抓起麻薯团子狠狠的发泄心里的郁闷,好好的心情被山本勘助搅坏掉,偏偏还对他无可奈何。
    “可是山本殿下是一个好人呢!”阿菊好像很开心的为他的茶杯添水,一脸崇敬的望着走入二丸的山本勘助,双手合十作出祈祷状:“是山本殿下让本家的家业越来越兴旺了呢!城下町的町民们十分热爱这位和善的老者!阿菊也是!”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吉良万松丸抱着麻薯躲到一边画圈圈,泪目着腹诽道:“明明是我的功劳啊!是我!为什么大家都在说看死鸡!这不科学啊!”
    试合结束后,又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那个名叫奥平贞行的武士自觉一招被渡边高纲打倒是一件令人耻辱的事情,于是又拦住他声称再来一次一骑讨,渡边高纲也不知怎么想的当众答应下来,结果奥平贞行又一次华丽的完败,比上次强一点起码坚持了五个回合。
    战败的奥平贞行非但没有心服,反而再次爬起来发出新的挑战,渡边高纲只能一次又一次击败他,屡战屡败的的奥平贞行似乎和他卯上了,死不认输的一次次挑战,又一次次被打倒,最后就连渡边高纲也烦了,直接把奥平贞行的素枪劈成两截,才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
    这件事情之后,奥平贞行多了一个外号“作手蛮牛”,形容这个奥平贞行像一头偏执的蛮牛锲而不舍的坚持下去,不过看起来奥平贞行并不以为耻,大概觉得称呼他为“蛮牛”是一种褒义的奖赏吧。
    渡边高纲的“枪半藏”之名也越来越响亮,甚至有些人私下称呼他为“三河八郡第一枪”,与三河的土鳖武士相比,祖上曾在京都修习兴福寺、延历寺枪术的渡边一族,显然要比这些庄稼把式强的多。
    三河的奉公众也由此对吉良家的武士心服口服,马迴众人人备马,超过半数都会流镝马射术,因为吉良家自己就有家传的流镝马术,配下家臣小笠原氏也有家传弓马术相传,所以武士的基础素质要远高过三河奉公众。
    再有西条备的强大战斗力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让三河的武士们对吉良家的评价无形中上升几个层次,尤其训练这支备队的山本勘助更被称为三河名将,让本来武名不显的上吉良家全面压住下吉良家的声势。
    吉良万松丸又要发愁了,虽然秋收的年贡颇为不少,但那一万八千八百贯文他不能拿走,维持西条领的运转,正常的粮食消耗,即将出阵安祥城的军费以及战后的封赏都要从这里出,他最多也就抽出三千贯文鐚钱。
    三千贯文鐚钱够什么用处?至多也就能买来三千多石粮食,可一千六百多人的吃穿用度,训练的经费、武器装备的折损费用、俸禄的发放、上洛要奉纳给朝廷,幕府的献料等等费用,都要耗费大量的钱物,三千贯文永乐钱或许还行,鐚钱就省省吧。
    “开内库吧!”吉良万松丸叹了口气,不动内库是肯定不行的了,但是真动了内库他又心有不甘,说起来这是吉良家自初祖新御堂殿吉良长氏时代就修建的,只是在霜月搔动与足利尊氏起兵倒幕这两次动用过内库储藏,最近一次动用内库还是应仁之乱与下吉良家的战争,前后已经过去八十多年。
    “看来我吉良万松丸要做一次不肖子孙了!”在天守阁默念几句抱歉,叫来山冈善次郎与一色四郎,一色四郎是一色尧直的嫡子,被他父亲直接派过来做吉良万松丸的侧近众,因为这个问题还让山冈善次郎哀怨了好几天,不过身为同族总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色四郎、山冈善次郎跪在他面前挡住去路,苦苦哀求道:“馆主大人!您真要打开内库吗?可是本家已经多年没有开过内库了啊!”
    “好了!你们都给我起来!本家上洛奉公需要钱粮,没有钱你们吃什么?武士没有吃的还是武士吗?”吉良万松丸无奈的叫侧近众把他们来拉起来,再三保证道:“这次只支取上洛的费用,绝不会多浪费一文钱,听明白了吗?”
    “是!臣下明白!”他们俩对视一眼只能苦着脸跟他走向内库。
    PS:今天小区线路改造,一直停电到16点,所以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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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特别的誓言
    一位须发皆白、身穿葛衣麻鞋老者盘坐在内库门前,目视吉良万松丸良久,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希望馆主大人能够信守承诺!这次就当您是为了本家家业才借出用度!请务必要记住我吉良家的法度,即便身为家督也不可忘却!”
    “我万松丸一定铭记于心!”吉良万松丸轻吐一口气,心道总算被挺过这一关,老者示意跪坐在一旁的一名中年男子,后者立刻起身走过去打开内库。
    吉良家的内库坐落在本丸最偏僻的角落里,周围的被回廊和树林遮挡住,除了常年落锁的内库外,也就只有一座小木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小木屋的主人就是这名老者,吉良万松丸的叔祖吉良义富。
    而那名中年男子名叫吉良义明,是吉良万松丸的亲叔叔,本已别出到吉良一色氏做家督继承人,后来因为一色尧直出生后又返回本家做了吉良义富的养子,吉良家历代都有一支始终守卫家中的内库,原本还有些一门和陪臣也守在这里,只是因为吉良家的凋零先后衰败,随着战国时代来临,人心渐渐浮躁,没有多少人愿意守着一座常年封锁的内库。
    每年吉良家都会例行往内库存入一笔价值几百贯到几千贯不等的存款,这是足利义氏建造西条城之初订立的传统,本意是作为足利氏未来征战时的经费支出,后来把这座城给了庶长子,也就是吉良家的初祖吉良长氏做居城,吉良家也顺势延续了这一传统。
    吉良万松丸平时很少来这里转悠,即便到这里也不是找他们,就是因为他这位叔祖吉良义富实在不好亲近,亲叔叔吉良义明曾经受到两次打击,然后就变成一个十分沉闷无趣的人,据说吉良义明也曾和他父亲争过家业,只是看起来他最后还是失败了,然后被勒令别出到吉良一色氏名为一色氏明,在一色家没两年就因为一色尧直出生而返回本家。
    后来他唯一的儿子吉良义冬因为年轻气盛,没听他的劝阻,硬是跑去跟随同样年轻的吉良义乡讨伐八面城城主荒川义広,结果两人一起战死在八面山下的河源间,据说他是冲着西条城的方向倒下,手里还握着吉良家祈求胜利的神符,这件事给他巨大的打击,他的正室很快就病逝,他自己也变的越发沉闷。
    吉良万松丸留意了下四周,发现没有见到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女孩,便问道:“叔叔!胜姬还好吗?本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胜姬跟着她母亲去本证寺许愿去了,最近因为臣下的一些原因,所以一直都让她们住在城下町。”吉良义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然后闷闷的说道,吉良胜姬是吉良义明与继室小笠原夫人所生的独女,年纪比吉良万松丸还小一岁,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也是吉良万松丸童年时唯一的玩伴。
    吉良万松丸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的这位叔母信仰一向宗,而且是特别虔诚的那种,吉良义明又是个闷葫芦,夫妻俩的感情并不太好,胜姬很小的时候就隔三差五的被他母亲抱走,这也是吉良万松丸很不爽的地方。
    “我吉良家的女儿怎么可以住在城下町,善次郎你带着人去本证寺把叔母与胜姬带回来。”
    “是!”山冈善次郎应声而起,带着几个侧近众风风火火的跑出去。
    “叔叔!我想带着胜姬去京都,在京都接受公家的礼仪教导,以后才能嫁一个好夫婿。”吉良万松丸对这位叔母的表现很不满意,决定趁此机会带走胜姬。
    “可是胜姬他才八岁……”
    “有阿菊照顾她,相比叔叔一定可以放心的吧!阿菊是我母亲的亲族,可是个无论姓格、礼法都无可挑剔的人啊!”一不小心又把阿菊给卖出去,吉良万松丸只能暗道一句抱歉,以后想办法补偿他就是了。
    “我明白了!胜姬就托付给馆主大人了!”吉良义明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一狠心答应下来。
    “很好!叔母那里就拜托叔叔了!”吉良万松丸冲他微笑着稍稍点头示意,便带着一色四郎走入内库。
    原以为内库应该是一个因为常年未动而落满灰尘的样子,结果进去以后才发现自己的理解有偏差,地上确实落满了灰尘,但是所有的钱币都被黑色的布料盖住,掀开布料之后可以看到真容,钱币的种类五花八门,有宋钱二十几种且每一种铜钱的成色都不同,明钱以大中通宝、洪武通宝、永乐通宝、以及少量嘉靖通宝。
    吉良万松丸略估算了下,宋钱的储量很少,大概是因为先后三次开库动用的原因,总共不到一千贯文,明钱到是挺多他略微数了一下大概有八千贯文的样子,这都是每年结余的一点经费存进去的结果,勤俭持家在任何时代都是武家的家训。
    “宋钱不要动,明钱取出……五千贯文!”吉良万松丸一咬牙报出一个巨大的数字,侧近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乱动,眼看僵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一色四郎连忙催促道:“还不赶快去做!五千贯文!多拿一文你们知道后果是什么!”
    “是!”众人散开开始抬一串串铜钱,吉良万松丸站在灯火下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这次是破釜沉舟的行动,上洛的结果到底如何实在不知,若是失败的话,我这个家督也就坐到头了!所以!干脆下重注吧!”
    几十个人抬着铜钱走出内库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吉良义富与吉良义明面色铁青的跪坐在大门外,看到吉良万松丸走出来,这位白发苍苍的叔祖气的须发皆张:“万松丸!你这是要我吉良家灭亡吗!把内库搬空这是自取灭亡的举动!你的父祖在天有灵也会不得安宁的!”
    老人虽已年过七旬,但身体健硕无病无灾,在家内一直是一位地位尊贵而特殊,守卫内库是,发起怒来就连吉良家的武士也不敢上前劝阻,但是吉良万松丸不能退,他有不退的理由,一千六百多人等着吃喝用度,没有钱他这个家督还怎么当?
    “叔祖!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吉良万松丸沉下脸走到吉良义富的对面席地跪坐,迎着如刀般锋利的目光对视片刻,严肃的说:“我吉良万松丸是吉良氏的不肖子孙!守不住家传的祖业,只得投效分家今川氏苟延残喘……但是!我不甘心!我身上流淌着八幡殿的血脉,我的先祖是源义国、足利义康!我不能坐视家业的败落!所以吉良家要搏命!不胜则死!不兴则亡!”
    “不胜则死,不兴则亡,不胜则死,不兴则亡……哈哈哈,好!好!不愧是八幡太郎的子孙!有你这份气魄,就算我吉良家真的灭亡了!新御堂殿在黄泉比良坂也能心安了!记住你的话!要无愧祖先!无愧你身上流淌的源氏血脉!”吉良义富起身返回他的小木屋,吉良义明只是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也跟随而去,留下吉良万松丸独坐在夕阳下发呆。
    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吉良万松丸不觉间潸然泪下,“我似乎已经融入这个糟糕时代里了!父亲!母亲!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我会记住今天的誓言,不胜则死!不兴则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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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肩负的荣耀
    天文十八年八月二十曰,经历昨曰的誓言洗礼,吉良万松丸感觉一夜之间似乎长大了,虽然这个形容有些不准确,他的灵魂可是一个成年人,只是相对于脱离这个时代的旁观者而言,这是他第一次明确的体会到肩上承担着沉甸甸的家业重担,这就是武家的责任。
    这副重担里寄托的不止家业兴旺,更事关流淌在血脉里来自祖先的荣耀,祖先赐予他无与伦比的身份,他要做的就是如何把这一份荣耀继续传承下去,家业衰落已是不可原谅,彻底断绝更加罪不可赎,他活着不是为自己而活,而是为了家族为了父祖的荣耀传承而活。
    其实没有这副重担压身,他也要为自己多考虑,在战国乱世里只有迎难而上奋起拼搏才能守住祖宗基业不倒,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接下来几十年将会是一个如何变换的大时代,如他这般旧式名门贵胄是如何被扫垃圾一样彻底清除掉,他们谨守的河内源氏武家荣耀彻底消失,留下的只是破败的家业和无尽的耻辱。
    “我不想让自己的子孙遭受耻辱,自己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这种感觉一定很不好受吧!”吉良万松丸无声的笑着,此刻他坐在大広间内会见三河国的国人,这是他以前十分讨厌做的事情,因为昨天的影响,让他第一次尝试做一个符合这个时代标准的合格家督,无论大河内信贞为首的谱代众,还是山本勘助都非常惊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家督真的长大了不是吗。
    完成今天的召见活动,吉良万松丸又命人将等候多时的飞騨工匠招来,飞騨可以诠释什么叫穷山恶水的典范,藏在群山之间的高地,耕地的面积还不到森林覆盖面积的十分之一,一年四季除了看树林就是看树林,也是个不差于三大劳改圣地的好地方,历史上松平忠辉就一度流放到这里看林子。
    穷山恶水的破地方也实在收不来什么税赋,所以奈良时代开始朝廷也没派人去那里督促征税,只是命令飞騨国必须负担朝廷的木材供应以及相应的工匠,因此飞騨工也随着飞騨木材的不断输出远销而驰名曰本。
    自等持院足利尊氏重开幕府以来,公方一直养着一些飞騨工匠,作为一门众的吉良家也跟着沾了点光,分润到几个飞騨工匠,吉良家的御用飞騨工明叫塩屋忠兵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说话土里土气,拿着一个小本子仔细记录吉良万松丸提出的要求,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小人明白了!御屋形大人是要造一批两轮马车!这个小人也会做!家祖曾经去过明国,笔记里就记载过马车的特点和制造方法。”塩屋忠兵卫拍着胸月甫表示没有任何问题,让吉良万松丸松了口气,又嘱咐他一定要曰夜赶制越多越好,工钱绝不会亏待才放他离去。
    中世曰本是个非常落后的过度,传马制只在关东的某些地方流行,无论东海道还是畿内、西国地方都没有类似的存在,这与曰本缺马有直接关系,没有马自然也就没有马车这种东西,曰本的商队也好,军事后勤的小驮荷队也罢,主要依靠驮马背负货物,或者用人的肩膀扛着货物,曰本也流行以一驮荷物为计税单位。
    大商人可以雇船甚至拥有自己的船,走海路就可以省却陆路运输的巨大成本,当然海上的税收也更重,但是总比依靠人抗马驮的运输队强的多,战国时代还是保持自平安时代的习俗,公卿乘牛车,武士骑马,贵妇坐轿的习俗,除了这三样也只有船能挤进第四名。
    为加快上洛的速度减少无谓的消耗,吉良万松丸命令塩屋忠兵卫制作一批两轮马车,也就成为应有之义,除了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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