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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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逍遥-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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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被封为理郡王,隆科多为吏部尚书。
  接圣旨时,胤禩面无异色。理藩院主要总管蒙古、西藏、新疆等地事务,胤禛明显是忌惮策零,所以才让他任理藩院尚书。
  我想到策零,心中安慰不已。
  现在准噶尔十分强大,玫瑰贵为王后,胤禛行动之前肯定会考虑这一点。而且他也见过策零,自然知道他的能耐。
  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到历史究竟会在何处与我们开玩笑。他现在一定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答应扬泰和玫瑰的婚事。可惜已经晚了。
  我微笑着为自己斟上一杯温热的梅花露,“好香。”窗外是满眼灿烂的阳光。

  重重恨

  今年的年尾十分沉寂,举国大孝,三年不准办喜事。最高兴的就是弘昊,他终于不用担心我整天唠叨逼他成亲了。
  因此今年异常清静,各府都未举办宴会,只有关系亲近的几家略微走动。允禵不能出府,我们约好去看过他一次。他和允禟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让我从心底发寒——太不对劲了,他们如果对胤禛破口大骂,我还不会害怕。但是看见他们如此驯服……这根本不是他们的作风。
  我没有流露出半点怀疑的神色,尽量让自己在虚假的欢乐中微笑——还真不是一般地累。
  “东方不败为什么不高兴?”胤禩的声音随着马车上下起伏着。
  “独孤求败又为什么高兴?”我反问他。
  “他们如果想不开,你再担心也没用。我会劝劝允禟和允俄的,至于十四,他多年来在军中发号施令惯了,别人的话恐怕很难听进去。”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我也知道现在还有许多王公贵族仍然持观望态度。八旗之间的斗争不会随着胤禛的继位而停止,正因为胤禛出乎意料地登上皇位,所以斗争只会更加激烈。而斗争的余波,会将我们每个人抛向不知名的未来。假如他们三个继续与胤禛作对,那么彼岸必定十分可怕。
  我心情沮丧,一直待在府里,拒不参加一切社交活动。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才不得不梳妆打扮。因为今天所有的亲王、贝勒和福晋都要进宫向太后、皇帝和皇后拜贺新年。
  我有些郁闷,又要见到年妃……
  头上忽然一痛,为我梳头的丫鬟素问连忙放下簪子,惶恐地说:“奴婢一时失手,请福晋恕罪。”
  我笑道:“早上才跪了的,现在又跪,我可再没压岁钱发给你了。”
  小如瞪她一眼,“一大早的,不知想什么去了,也不好好用心。”说着从她手上接过梳子,问道:“主子,痛不痛?”
  “不痛,有你亲自动手,我怎么敢说痛?”
  “您就是这样,所以才会被人欺负……”
  胤禩进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他看看我的表情,眼光一闪,笑道:“你稍稍忍耐些,不要与她作对,她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我叹气,看来大家都知道我与新皇的宠妃年氏不和。只是这消息未免也传得太快了,我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正面冲突就是她“不小心”踩了一下我的脚而已……
  只怪这里的人想象力太丰富,一点蛛丝马迹可以推断出一部生物进化史——不知道他们把我和年氏的血海深仇描述到第几级了。
  “她这次要是再敢踩我的脚,我一定不会饶过她。不蒸馒头争口气!”我挥舞着双拳,愤愤地说。
  他好笑,“是、是,她惹你是她瞎了眼……”
  灵枢拿出一件白狐斗篷,我瞧了一瞧,苦笑道:“你还以为是圣祖皇帝那会啊,现在我衣服上多一粒扣子都会成为别人的话柄,把这件挂回去,给我拿一件‘制服’来。”
  灵枢不明所以。
  小如无奈,只得亲自从柜子里拿出大红的朝挂和朝袍,服侍我穿好后,又加上一件缎地盘金斗蓬。
  我苦着脸,看着镜子里怪模怪样的自己,对胤禩说:“想必那女人看见我今天这样,也会放我一马。”
  他微笑,“我还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谢谢您的赞美。”我虽然知道他这句话不可信,但还是美滋滋地接受了,随即发现他胸前的五爪龙跟我衣服上的一样,忍不住笑道:“哈,我们穿的是情侣装!”
  我们分成了两拨——胤禩、弘昊和其他的亲王贝子们去养心殿朝拜胤禛正,我则带着朝云和素心,分坐两辆马车去拜见太后和皇后。
  马车全都停在苍震门,于志在宫门前迎接我们。卯时,那拉氏率女眷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我听说德妃拒不接受胤禛加封的尊号,心中还有些担心,现在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下心来。胤禛虽然把允禵软禁在府中,但是毕竟没对他动手。
  德妃精神不佳,只说了两句场面上的话,让大家好好持家,恪守妇道,每人赏了一个荷包,就回寝宫休息了。
  可我还是留意到,允禵的福晋完颜氏的荷包比别人的要大。她接过后迅速放进袖子里,动作十分敏捷。
  我转过脸,忽然触到那拉氏刚刚移开的目光,心中一寒,连忙对她笑了一笑。
  大家又去坤宁宫拜贺皇后,礼毕,几位亲王贝勒福晋被留下叙旧,其他人则移至仪鸾殿,由宫中的女官接待。
  那拉氏对我十分亲热,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
  说了会话,我笑道:“玫瑰有件礼物,托我带给娘娘。”说着,示意小如把冰盒打开。齐妃和熹妃看了一眼,都在一旁啧啧称奇。
  玫瑰送她的是一朵雪莲花。那花瓣碧绿,如玉雕成一般,即使保存在冰中,幽美的香气也隐约可闻。坤宁宫四处红烛高照,映在晶莹的冰面上,更是显得这花绮丽华美,令人移不开眼。
  那拉氏大大地有面子,掩嘴笑道:“玫瑰这孩子真懂事,还记得给我带礼物。”
  小如把冰盒交给她的大宫女铃兰。我笑道:“听玫瑰说,这天山雪莲不仅是治病的良药,而且对于养颜更是有奇效。”
  “难怪姐姐这么多年容貌都没变,我就不行了……”
  我向这娇滴滴的声音主人转过头去,“年妃娘娘说笑了,我怎么敢跟您比呢?”
  她对我的回答还算满意,皱了皱鼻子,继续和身边的三福晋说笑。
  我身上一麻,不知胤禛看见她这副爱娇的样子是什么感觉。兆佳氏碰一下我的手,我明白她的意思,冲她眨眨眼睛。
  那拉氏近来身子有些不爽,便让年氏带领我们去仪鸾殿用午膳。
  年氏笑着站起来,眼角的余光堪堪地瞟向我。
  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但又不能不去,正犹豫间,那拉氏已经笑道:“妹妹只管去,廉王爷那边我派人去说。”
  我无奈,只得笑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那灵犀就和几位娘娘一起过去了。”
  一出坤宁宫大门,年氏便亲热地钳住我的胳膊,“妹妹盼着和姐姐一起吃饭,可是盼了很多年呢……”
  我打个寒战,这才知道真正的笑面虎是什么样。
  仪鸾殿已经候了许多女眷,却不见朝云、素心和玲珑的踪影。年妃与我同桌,还有几位与她一向交好的福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妃和熹妃均坐到了其他桌上。
  “鸿门宴。”我暗自提高警惕。开玩笑,要是真跟她斗起来,吃亏的还不是我自己。
  “听说廉王妃喜欢海棠花?”三福晋董鄂氏笑着问我。她阿玛勇勤公鹏春与年庚尧关系很好,年氏得势,她也沾了不少光。
  我虽然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奇怪,可是也想不出这句话能有什么问题,便含笑点点头。
  一桌贵妇忽然一起大笑起来。五福晋塔喇氏笑道:“听人说八弟妹熟读诗书,难得不知道《春秋》中有‘海棠有色而无香’这句话吗?”
  年氏故作惊奇,“哦?这句话倒怪有趣的,只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回贵妃娘娘,这是圣人用来责备那些所谓的贤人的,大意是说他们其实不配称作贤人。”董鄂氏热心地为她做着解释。
  我从未发现她的声音有这么大,引得旁边好几桌的福晋和格格们都看着我。
  我沉吟片刻,微笑道:“谁说海棠无香?不知姐姐是否记得郑谷《咏海棠》中的两句诗:朝醉暮吟看不足,羡他蝴蝶宿深枝。花儿有没有香气,圣人可能会弄错,蝴蝶却不会。”
  董鄂氏脸上一红,嘴唇刚动,年妃已经笑道:“大家还是喝酒吧,何必去争这些花儿朵儿的?”
  我顺水推舟,端着酒杯站起来,道:“我敬娘娘一杯,祝娘娘福寿绵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现在还在国孝期间。”允祉的侧福晋田氏忽然说道,音量足够让旁人侧目。
  我盯着她的脸,心头转过无数个念头,终于明白了她们的用意。她们无非是想逼得我恼羞成怒,好给年氏一个发作的借口,就像允禟他们对胤禛一样。
  但是他们男人是为权力而战,我和年氏平时井水不犯河水,就算玫瑰小时候得罪过她,也犯不着对我如此穷追猛打。
  想到这里,我心中忽然一惊——难道胤禛跟她说过什么,所以她才这么有恃无恐?但是这也不像是他的作风,而且胤禩还算是比较支持他的一个亲王,他没有理由这么做……
  思来想去间,我的脸色阴晴不定,霎时已变了几变。
  年妃凝视我半响,和声说道:“姐妹之间说说笑笑的,哪里有那么多忌讳。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不要坏了兴致,皇后娘娘身子有些不爽,命我代她招呼各位,大家也不要拘束,吃完饭后我们去太液池的冰面上拖冰床玩!”
  我不由惊上加惊,她忽然这么和颜悦色通情达理,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接下来各府女眷前来敬酒时,我来者不拒,统统喝下。到散席去太液池那会,脚步已经有些打浮了。
  我撑头笑道:“看来我不能下去坐冰床了,不如就在这上面看大家玩吧。”
  董鄂氏和田氏一把拉住我,笑道:“放心吧,我们和妹妹坐一张冰床,担保您安全……”小如和灵枢、素问急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在一边搓手。
  我瞟了一眼,暗暗骂她笨,不知道去找胤禩。
  焦急间,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温柔的笑声:“正巧我那张冰床上没人,姐姐要是不嫌弃,不如和我坐一张冰床。”
  我回头一看,兆佳氏带着几个太监站在我身后,满脸的笑意。不待年氏说话,她身边的太监已经把我扶了过去。
  年氏知道允祥和胤禛关系非同一般,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笑道:“那再好不过了,我看姐姐有些醉了,还请兆佳妹妹费心照顾着。”说罢,在众人的簇拥下袅袅登上冰床。

  晚寒生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三十多个女人的尖叫声就足以掀翻紫禁城了。
  冰面上有十多台冰床,制作得十分考究,上面的雕花饰彩异常华美,每张冰床上都装有有蓬顶,即使下雪时也可以在冰面上滑行,人丝毫不受影响。
  兆佳氏乘坐的是一张“暖冰床”,上面有一顶暖轿,轿内是火盆,四周以幔帐围住,炭盆热气徐徐上升,坐在其中只觉春意融融,十分舒服。她笑道:“我怕冷,所以弄了个这玩意儿,姐姐不怕炭火熏人吧?”
  我靠在垫子上含笑摇头,炭火有什么好怕的,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年氏那笑面虎更可怕。
  兆佳氏打量我半响,伸手探了探我发烫的额头,叹道:“姐姐今天喝了这么多酒,等会只怕……”
  我看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好奇心顿起,笑道:“今天凑巧跟年妃娘娘坐一桌,你也知道那情况,由不得我不喝。”
  她顿了一下,看着不断跳动的炭火,忽然说道:“听我家王爷说,年妃娘娘之所以与姐姐为难,是因为一幅画的缘故。”
  我一愣,原来还是因为玫瑰和扬泰的事情。可是就算要生气,也该胤禛或者扬泰的夫人生气,她这是抱的哪门子的不平?
  兆佳氏看看我的表情,把目光投向窗外,声音有些奇怪,“所以皇上虽然恼怒,终不忍心说她,她便越发大胆了。”
  我越听越糊涂。胤禛不生气,年氏生气,胤禛不忍心……脑子里忽然“轰”地一响——原来她们都知道,连兆佳氏都知道。难怪那拉氏对我那么热情,难怪她今天会身子不爽。
  但是她所说的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捂住脸,外面的尖叫声让我头痛欲裂,好半天才勉强笑道:“年妃娘娘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以后就好了的。”
  明年胤禛就会拿她哥哥开刀,她撑了两年,最终还是没撑过去,孩子生一个死一个……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呢。
  而我呢,胤禩之所以没有与他争,大半是因为我告诉他胤禛在位时做了很多事情,是一位明君。但是别人并不知道,说不定会认为他是在暗中积蓄力量。阎进在信里说,除了允禵外,各王公大臣心目中最佳的皇上人选就是他。假如胤禛认为胤禩威胁到他的统治,我们又能撑几年?
  我呻吟一声,头越发痛了。
  冰床忽然一震,盆里的炭火“腾”地跳了起来,轿内空间狭窄,我和兆佳氏无处可躲,衣服上霎时沾了不少火星子。
  “主子,快出来!”小如和兆佳氏的丫鬟芙蓉都在外面大叫。
  我来不及细想,拉着兆佳氏就窜了出去,还未下地,已经连人带床摔在冰上,我的手一松,兆佳氏突地滑出老远。
  小如惊叫一声,急忙扑在我身上,一股焦胡味立即传入鼻端。我知道,本该砸在我身上的炭火都被小如接了去……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连忙把她从我身上移开,我坐起身子,抱住她,她却只是问我:“怎么样,烫着没?”
  她身上的炭火已经清理干净了,我见她脸上没有痛苦之色,知道没伤着皮肉,怒火才稍稍平息一些。
  各个冰床上的人都围拢过来,我淡淡地扫了她们一遍,最后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姐姐没事吧?”她把手里的小狗交给一旁的宫女,俯身扶我起来,“刚刚小宝突然跳了下去,你也知道,这是万岁爷心头的最爱,那些奴才怕伤了它,一时乱了方向,才撞到姐姐的冰床。今天大过年的,也不好罚奴才,就由妹妹代他们向姐姐陪个不是。”说着已经敛身福了下来。
  我极力忍住打人的冲动,伸手扶住她,道:“年妃娘娘这么体恤奴才,真是难得。既然是个意外,娘娘也无须放在心上,好在怡王妃和我都没什么事。”
  兆佳氏的手上虽然擦破了皮,但还对我笑道:“亏得衣服厚实,不然没法见人了。”
  我微微一笑,心中感激不已。她感念我当年的好处,所以才这样对我。当日种下的善因,现在结了善果——只是她未曾连累我,我却连累了她。
  出了这么大的事,早有人去禀报了在太和殿接受百官朝拜的胤禛。我们刚刚回到坤宁宫,胤禛和胤禩几个就带着太医过来了。女眷们都躲在屏风后面,外边只有那拉氏、年氏、兆佳氏和我四个人。
  行礼过后,年氏仍然跪在地上,满脸悔意,“都怪臣妾不小心,没有照看好小宝,那些奴才们怕伤了它,才会撞到兆佳妹妹的冰床。现在累得灵犀姐姐和兆佳妹妹受伤,请万岁爷责罚臣妾!”
  她演技真好。
  胤禛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只是让太医先为我们诊治。
  张太医见到我,脸上忍不住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我苦笑,谁让自己老受伤。嘴一歪,忽然想起胤禛站在面前,急忙敛住面色。
  张玉秉检查过后,恭声说道:“回禀皇上,廉王妃和怡王妃均无大碍,只是怡王妃的手受了点轻伤。”
  随他前来的太医已经在一边为兆佳氏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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