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正在办公桌后面,忙着批阅文件,见到杨文斌来了,就站起身来,让座。
杨文斌。没有坐。他站着问道:“政委,我刚才见到了机关送过来的一个批件,让我参与这次打群架事件的调查。您觉得,这样做合适吗?我可感觉压力很大!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营下的教导员,而不在机关工作。”
政委笑呵呵的解释道:“之所以这样,让你参与这个事情,是有原因的。
第一个是对你工作的认可。你在机关工作这段时间,处理了一系列棘手的问题。处理的结果,各级都非常满意,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我和团长都是非常认可的,所以现在遇到了困难,还是要请你出山,协助我们,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第二个,打群架,这件事情,影响实在是恶劣。既不利于连队之间的团结,也不利于营队之间的团结,更不利于团首长之间的团结。
现在,五连后面站着的是二营,包营的团首长是参谋长。八连后面站着的是三营,包营的团首长是副团长。
打架事件,如果处理不好,会影响营队之间的团结,更会影响副团长和参谋长之间的团结。
副团长,是负责管理工作的,直接管的部门就是军务股。而参谋长是司令部的首长,也是管着军务股。所以军务部门儿在调查的时候,可能会畏首畏尾,前思后想,调查出来的结果,可能,受到各种各样因素的影响。
第三个,政治处所管辖的保卫股,在调查这件事上,同样负有责任。而且政治处的主任是从装步一营出来的。与装步二营、装步三营,没有直接的关联。
由政治处来牵头,对此事进行调查,调查的结果,不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
而你,作为一营教导员。和三营,二营都没有直接的关联,没有利益纽带。你来协助政治处保卫股,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结果会更公正,而且更有说服力。
基于以上三点原因,我才会点你的将,才会让你来参与到这项调查工作中来。”
杨文斌听了政委的分析,说道:“您说的这三点我就理解了。我保证尽我最大的努力来打群架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并且给首长一个交代。”
“那么,还原事件的真实面目,就是最大的公正。公开透明才能够具有公信力。“得到了政委提点,杨文斌心领神会,他开始介入调查之中。
杨文斌,首先分别到军务股、保卫股,调阅第一次调查时形成的调查笔录。
八连的调查,主要是由军务股长,带人完成的。
调查的人员,包括全连所有在位人员。有九十四人做了笔录。
而且从笔录来看,相互印证了。没有什么连队内部的材料之间的矛盾的问题。
直到从对八连指导员的笔录中,杨文斌看到了问题的关健所在:听被打的战士说,围住他们的战士说,是指导员让他们来报仇的,指导员让兵集合的。
从八连最后被打的三人中间的调查笔录来看,其中有两人证实了指导员说过的情况,并且知道指导员所提供的情况,是从他们嘴里说出去的。
只有一人说,当时情况混乱,没有听太清楚。
于是,杨文斌,带着保卫股的朱焕友干事,两个人一起,在八连重新对每个人做了一遍笔录。
听每个人重新叙述了一遍,打架发生的过程。
然后,将这些人的第二次做的笔录,与第一次的笔录进行对比,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根据杨文斌的经验,如果一个人说谎的话,过了几天再问他同一件事情,一般情况下都会前后互相矛盾。
可是,看八连的笔录,却没有发现前后不一致的情况。
特别是,八连指导员,用棍棒阻止了因冲动而要去五连寻仇的战士们。交代得都很一致,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复核完了八连的笔录,杨文斌和朱干事两个人,又复核五连的笔录。
五连的笔录,一共89个人分别做了笔录。
从笔录中看,大家对,值班的战士被打的描述,是一致的。
而对被打的战士回连之后,叫了帮手去围攻八连的三名战士的过程,却说的比较含糊。
有的说是这名战士直接在楼下喊的。也有的说,是值班班长,吹哨通知的。但是,却没有一个说是连队干部指使的。
可是,这点事实,却与从八连调查中记录的笔录,却有着明显的出入。
两人决定,和朱焕友干事连夜去五连,重新调查取证。
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杨文斌,和朱干事,对上次取证的战士都重新进行了一遍调查,重新做了一遍笔录。
然后两个人回到,保卫股的办公室,与上次做的笔录,进行对比。
绝大部分人员的笔录内容与上一次比对内容是一致的。
都是连队派了战士在垃圾场值班,值班战士受了欺负之后回到了连队,然后听到了,值班班长吹哨下楼集合,然后,冲向了垃圾场,遇到倒完垃圾正要离开的八连的三名战士,然后,双方起了冲突。
可是值班班长吹哨的细节却前后不一致。
据值班班长的笔录说,听到了战士受了欺负之后,他一激动,然后,吹哨集合队伍,才去帮助战士打抱不平的。
至于说谁让他追的哨,他一口咬定是自己主动吹的。
杨文斌分析这个人应该是重点。另外,通过分析。杨文斌发现这两次做笔录,都是89人,里面都没有炊事班的战士。那么,炊事班的战士没有参与此次活动吗?
杨文斌觉得奇怪:“按常理讲,炊事班也是要参加连队的集合的,为什么没有呢?”
第三一九章 突破,堡垒总是从内部被攻破()
第二天晚上,杨文斌和朱干事,两个人又来到了装步五连。
这一次他们重点选了值班班长,以及上一次没有被调查询问到的炊事班战士。
询问是在连队的会议室进行的。
杨文斌负责问话,朱干事负责记录。
杨文斌和朱办事两个人,没有直接给连队主官调查名单,貌似随机的选了好几个人。
如果直接一上来,就选那几个重点目标的话,容易引起官兵防范。
所以两个人,先从每个排点了一个人,再进行询问。
那天值班的班长,是二排六班的班长,叫孙洪明。
在询问完一排三班的班长之后,就貌似自然抽到了二排六班的班长。
“报告!”
“进来”,在得到允许之后,孙洪明,敲了敲门走进来,向两个人敬了礼,根据杨文斌的示意,坐在两个人面前的凳子上。
杨文斌有意沉默了一会儿,盯着孙洪明的眼睛,足在半分钟。他发现张洪明的眼睛全是血丝,说明没睡好。而且,他躲避着杨文斌的眼神的直视。
“我是一营政治教导员杨文斌,他是政治处保卫股副营职干事朱焕友。
根据有关规定,我们依法对你进行询问,希望你能够如实的、实事求是的回答你所知道的问题,并且对你的回答要负相应的法律责任,是否清楚?”
“清楚!”,孙洪明答道。
?“姓名?”
:“孙洪明。”
?:“年龄?”
:“20周岁。”
?“籍贯?”
:“龙江黑河。”
?“职务?”
:“二营六连二排六班班长。”
?“你把6月7日晚,你所做的描述一遍。”
:“6月7日,就是上周六晚上,我刚吃完饭回到了连队。
由于那周是我值班,我当时正在班里无聊的时候。一排三班的战士孙杨,从外面跑了进来。告诉我说‘班长不好啦,我在那里值班,别人倾倒建筑垃圾,我上前阻止,可是八年的班长,不但不听我的劝阻,反而将我打了。我打不过他们就跑了回来。';
我当时头脑一冲动,我们正常履行职责,你凭什么不执行呢,不执行也就罢了,竟然还把我们值班的战士给打了,这能行吗?
于是我立刻,就吹哨,通知全连集合,然后,大家,在孙杨的指引下,向南门的垃圾池跑去。
到半路上,看到了八年,那三个战士倾倒完了垃圾,正往回走,我们就拦住了他。
我们问他为什么打孙扬,为什么乱倒垃圾?他们说,垃圾场不就是倒垃圾的,凭什么你们不让倒,是不是你们不愿意清理垃圾呀?我说,垃圾场,现在不允许倾倒建筑垃圾,值班首长在团交班会上规定的,你不知道,你们连里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怎么的,难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还想打人呢?
打你怎么的?你还把我们的小战士给打了,这么欺负人!
然后我就,推搡拉他几下,其他几个人也推搡了他们几下。
双方就动起了手。他们三个也还手了,但是,当时我们人多,他们人少。所以,我们他们三个就求了饶,我们就放他回去了。
杨文斌追问道:”那么在冲突的过程中,你们是谁说的啊!是你们连指导员,通知你集合连队,然后,追出来找八连的战士报仇的?“
张洪明说道:”没有,我没有听说这件事情啊!“
杨文斌一拍桌子:”张洪明,你装什么装?你们战士都说了,就是你在里面说的,是你们指导员派你们来的,你们有恃无恐,难道还想抵赖吗?“。
看了杨文斌色厉内荏的样子,张洪明也急眼了,脱口说道:”别冤枉人啊,不是我说的,是李涛说的……。”
杨文斌迅速接住话茬,说道:“李涛说的啊,他是怎么说的?你给我重复一遍。”
张洪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为了摘清自己。他一脱口就说出来了李涛的名字。
可是杨文斌抓住了,他说话的漏洞,紧接着追问道。
张洪明说道:“不是李涛说的,李涛他没说过,都没说过,谁也没说过!”
杨文斌又一拍桌子,“我这带记录的,刚才你说的话已经记录下来了,难道你现在还想反悔吗?
你是不是党员?”
:“是。”
?预备党员还是正式党员?“
:“正式党员!”
?“你知道作为一名党员,不向组织,说实话是什么错误吧?
你不说,但是别人说了,那么,证明你对组织不忠诚,对上级不忠诚,那么,你还想在部队继续发展吗?还想成长进步吗?”
杨文斌,开始吓唬他。
张洪明,明显承受不住心理压力。
?“特别是,你作为一个班长。一个值班班长,如果没有连队主官的同意,你敢,直接吹哨集合,组织打架吗?这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张洪明的眼里涌出了泪花。
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说:“这件事情,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不请示连主官,就直接带着大家出去打架呀。
这几天我承受的压力非常的大。我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是我直接决定的,责任是非常重大的。
可是,在那天在我们打完了架,回到了连队之后,指导员给我们全连所有人员开了会,告诉我们,如果机关派人来问,就说是我们自发出去打架的。
看到指导员为了维护连队的利益,这么的不容易,我们大伙儿也就就帮她圆了谎,说这件事情,没有指导员的参与,都是我们自愿的行为。”
?“那么你在吹哨之前,是不是跟指导员请示了?”
:“事实是,那个战士孙杨,回来先找的指导员,指导员一听非常生气,马上通知我,吹哨全连集合。去找八连战士报仇。”
杨文斌看了一下朱焕友,两个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杨文斌说道:“好!这件事情你说出来之后心里也就痛快了,要不然一直压着你,会压出病来的。而且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你不说别人也会说的,纸终究包不住火。
但是你和别人不要说这件事情,如果没机关人员正式问,你就不要说这件事情,对你自己也是有好处的。”
接下来,杨文斌和朱焕友两个人,又象征性的询问了几个战士。
内容无非是老生常谈。而很多战士,说的仍然是原来的话,没有干部的事情。
第三二〇章 真相,在证据面前被还原()
结果,在询问炊事班的时候,又得到了印证。
在炊事班长李涛进来后,杨文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涛。是炊事班的班长。”他回答。
“知道找你干什么吗?”杨文斌问。
:“知道。”
?“在此之前有没有人问过你,6月7号晚上打群架的事情?”
:“没有,他们可能把i我们炊事班忘记了。”
杨文斌,问道:“那天晚上,连队吹哨集合,你参与了吧?”
:“参与了。”
?“那么当着八连被打的三名战士面,说你们集合过来就是指导员让你们过来的,这话是你说的吗?”
:“是我说的。当时,听说战士被打了,我很气愤,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你们指导员支持你们出来的?”
:“因为当时我和指导员正在他的办公室,商量炊事班的伙食的事儿。然后,突然那名战士,回来说被打了,指导员很是生气,立即通知值班班长,出去吹哨集合,去找那几名战士,给他们点教训。”
?“就是说你是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
:“对呀!“
杨文斌说道:“好吧,你看一下这个笔录,如果内容与你刚才说的没有出入的话,你就写上,’以上内容我看过,与我说的一样,都是事实‘,然后签上你的名字。“
“好的!”,李涛非常听话,非常配合地写上了那段话,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事情进行到这儿已经是初战告捷了。
剩下的,就应该是直接接触五连政治指导员。
说起五连政治指导员,杨文斌也是非常的熟悉。
因为,他同样是地方大学生干部,并且原来在政治处组织组股代培过。
他叫柏常青,个头儿不是太高,小眼睛,炯炯有神。
平时说话,总是爱笑,并且偶尔,歪一下脖子。
由于同在政治处工作过,杨文斌,和五连指导员在工作上,两个人是有交集的。
而朱干事和柏常青也是有交集。
所以,从私人感情上讲,两人谁都不希望是五连指导员指使并支持的。
因为,指使打群架的结果,毫无疑义的,就是处分。
打群架的战士,可以不处分,而指使打群架的干部,受到处分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八连的官兵也一直咬着听到五连战士说指导员是支持的这件事情。
现在杨文斌和朱焕友,手里有了两个战士的笔录,剩下的就是和五连指导员正面接触,攻下五连指导员本人了。
因为,尽管有两名战士的笔录,如果没有五连指导员亲口承认的笔录。事情也是不好做的,说服力仍然不够强。
于是,杨文斌和朱换友两个人,又找了几名战士,随便的谈了几句,做了笔录。然后,就离开了五连。
杨文斌和朱焕友,回到了政治处。
两个人,将调查的初步情况,向政治处赵主任做了汇报。
政治处主任赵亮平,原来以为也就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
可没想到,杨文斌和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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