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蛊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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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蛊师-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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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涛脸色有些发白,他指了指养牛的那户人家,说道:“这就是第一个死者黄小玲的家。”

    俞飞愕然。

    其实他刚才经过的时候,觉得那头黄牛奇怪,就盯着看了看,一方面也想用“驱役”巫术借它点儿牛眼泪用用——开阴眼实在太耗费巫力了,可没想到,没等俞飞运使巫力催泪,老黄牛自己就哭了。

    现在想来,它似乎是在跟自己诉说些什么。

    大概是讲,主人黄小玲生前对它很好……可是死得很惨……主人的死跟那边那户人家有关……

    俞飞又看了一眼那户黑气腾腾的人家,用手指着问:“那边是哪一家?”

    带路的村干部这时凑过来相告:“那边那户就是我们要去的李保康家。”

    王涛和其余警员有些惊奇地看着俞飞。

    俞飞没说别的,只说:“走,去看看。”

    很快,到了李保康家里。

    不大的四合院,左右两厢一边是厨房,一边是仓库,正中是客厅和卧室。

    屋内有些杂乱,客厅里堆放着做衣服的工具、布料,还有许多挂了成衣的架子,很像没讨媳妇的光棍的家。

    李保康有些不好意思地请俞飞、王涛和一干警员在不太宽敞的客厅就坐。

    他自己坐在一个马扎上,不停地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俞飞心道:“是个不擅长交际的腼腆老男人,也难怪找不到媳妇。”

    接着又想:“这样一个人,不像是变态碎尸杀手啊,抑或,人不可貌相……”

    王涛和李保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之前就已经调查过,现在也没什么好问的。

    俞飞则四下乱看。

    这院子、厢房、客厅都很正常啊,那之前所见那些黑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想了想,俞飞开口对李保康说:“李叔,我们是过来看看你母亲的,听说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最近怎么样呢?”

    王涛瞧了俞飞一眼,不明他什么意思,但却立马配合地道:“对对,我们代表历山分局来看望一下你的母亲。”

    李保康激动地说:“感谢政府。”

    接着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担心的表情,道:“唉,还是老样子,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起身往里屋走去。

    王涛看里面卧室不大,怕惊扰了老人家,便吩咐其他警员在客厅待命,自己和俞飞、刘功亮走了进去。

    ——俞飞是被请来协助调查的;刘功亮则是关系户,王涛并不怎么管他。

    屋子里有一股子阴阴湿湿的霉味,好像旧棉花和烂木头长年累月堆积在一起的结果,空气不是很好。

    这间卧室在阴位,不向阳,光线晦暗。

    阴阴暗暗的屋子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床铺,一位瘦骨嶙峋的枯槁老人躺在里面,盖着棉被,头戴黑色毛线帽,扯着泛黄的蚊帐,压根看不清楚。

    李保康轻轻唤了声:“妈,妈,政府派人来看您来了。”

    床上的老人发出嗓哑的、有气无力的一声“哦”。

    俞飞等人吓了一跳,因为那老人像死人多过像活人,她呼吸弱到几乎没有,躺着不出声,外人还以为她没气了呢。

    嗒

    李保康把灯打开,是节能灯,一开始不怎么亮,所以屋子里的昏暗没有得到太大改善。

    几人在李保康搬来的马扎上坐下,王涛在床头跟老人闲扯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俞飞打量着卧室,里面除了一样十几、二十年的老家具,再多也没有了,实在简陋。

    然而这些不是俞飞的关注重点,他着重在用涂了牛眼泪的双眼观察屋子里的不寻常。

    几乎可以断定,刚刚在外面看到的冲天黑气是从这个房间发出的。

    在俞飞眼里,整间屋子黑气缭绕,尤其床铺上透发着凝重的尸气……

    :

第80章 中毒() 
床铺上投发着凝重的尸气。

    俞飞抽动鼻子,隐约闻见一股尸臭,不是很明显,被一种特别的香味压着。

    他不能确定那股尸气是从老人身上发出,还是从床铺别的什么地方发出。

    这么重的尸气……应该是死了很久的尸体才会有啊……

    难道那老婆婆已经死了?

    不可能呀,她刚刚还有在发声,也跟王涛聊了半天。

    那……

    再看旁边的李保康,印堂间的黑气也愈发浓重了,竟有几分凶相。

    他端上茶水,被子内壁脏兮兮的有些水垢茶渍,可见单身汉有多不讲究,俞飞端在手里没喝,刘功亮看了一眼,也没喝,王涛和村干部却不好拿架子,姑且喝了两口。

    李保康的老母亲咳嗽几声,看向俞飞和刘功亮,用嘶哑得有点可怕的声音说道:“你们……是不是瞧不起我们老李家,进了门连水也不肯喝一口?”

    刘功亮吓得赶忙抬起茶杯喝了一口,没顾得嫌脏,却被烫得直吐舌头。

    俞飞则面不改色,照样不喝,说道:“老婆婆,我们没有那个意思。茶水太烫,让它凉一会儿。”

    李保康的老母亲“哼”了一声,问俞飞道:“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鲁省人。”

    俞飞点头说:“嗯,我是云州人。”

    ——这倒不撒谎,他前世、今世,老家都在云州。

    只能那老婆婆剧烈咳嗽几声,喃喃道:“西南云州,巫蛊之乡……”

    然后就没再说话,气氛僵了下来。

    王涛说:“差不多,咱们走了,让老人家休息吧。”

    俞飞把他叫到一边,说:“咱们凑点钱,给老婆婆表表心意。”

    王涛看他一眼,点点头说:“有心了。”

    于是,几人出了卧室,王涛把凑钱的事给刘功亮和外面的刑警说了,也没有人不同意的,都觉得应该敬老,便一人拿出一两百,凑了一千元整,然后推选俞飞和王涛送进去。

    ——没让那个村干部掏钱。

    俞飞和王涛折返回李保康母亲的卧室,由俞飞把钱放到枕头边。

    李保康本来十分拘礼地不肯接受,但在王涛劝了几句“这是代表公安分局的一点心意”、“给老人家买点儿好吃的”之类的客套话后,便也不再推辞,只是表情仍有些扭捏。

    俞飞将一千元放到床头枕边时,伸出的手掌感受到一阵冰冰凉凉。

    济城夏日严酷,外头随随便便就能到三十五六度,这屋子处在阴位,稍微不热,但也凉快不到哪儿去。

    可是,伸手至床头的感受,却是不同于寻常气温的两种温度,就仿佛两个世界。

    “谢谢……”老婆婆此时发出嘶哑的两个字,如枭鸟夜啼,很有些可怖。

    俞飞收回了手,跟着王涛出去。

    然后一行人离开李保康家。

    从村尾走到村头,怕有四五百米,俞飞却一直感觉那冒着黑气的李保康家,里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没有情感,也不似活物,像漆黑深夜里的手电筒,阴凉飕飕,让他竟有些不寒而栗。

    回到专案组驻扎的村委会,之前带路的村干部说还有事、要离开。

    俞飞却拉住他,用认真的语气问:“大叔,李保康的母亲是什么来历,您知道吗?”

    四十出头的村干部见他一副学生模样,心里虽然奇怪,却没怎么在意,随口道:“就是一个普通的乡村老婆子,能有什么来历?打我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了。”

    俞飞又问:“那李保康的父亲呢?”

    村干部有些不耐烦地皱眉,但看在俞飞是跟警务人员一起来的份上,便按着性子说:“好几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李保康那时才十几岁……她娘姜三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供不起学,只能让他跟裁缝师傅当学徒。李保康太老实、太孝顺,宁肯守着他那多病的老娘,这么些年都没找着媳妇……要我说啊,还不是他老娘拖累了他……呸呸呸……”

    那村干部却是越说越来劲儿,说到最后似乎觉得自己有几句不该多嘴,便啐了几口。

    俞飞奇怪地看着他。

    他便压低声音跟俞飞说:“李保康的老娘身子一直不好,不是这病就是那病,所以脾气也不是很好,尤其听人说到她和她儿子的关系怎样怎样便要大发雷霆。我刚才有一句不该说的,如果传到她耳朵里可不大好……”

    俞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大叔,您这儿有糯米和艾草么?”

    村干部说:“应该有吧。端午节刚过,村里人也穷讲究……我去给你找找。”

    说完就跑进附近的农户家。

    这时,王涛走过来问道:“小飞,你要糯米和艾草做什么?”

    俞飞还正疑惑那村干部大叔的态度怎么忽然转变,原来是看见王涛这个历山分局刑警大队副队长、学府路派出所副所长过来。

    也不瞒他,俞飞压低声音说:“你们刚才喝的水,里面有问题。”

    刘功亮在旁边耳朵一竖,恰好听见,忙过来问:“啊,水里有毒?”

    俞飞白他一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沉声说:“别大惊小怪的,不是什么要人性命的毒,估计只是想给咱们点警告,让人别再去打扰她家。”

    王涛问:“这毒是李保康下的?”

    俞飞摇摇头说:“是他母亲姜三姑下的。”

    王、刘两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俞飞之前看到李保康给众人倒水端茶时,都好似有意无意地从母亲床前拐一下,才送到各人手中。而那每一拐,都有一缕黑气从床铺上飘出,钻入茶杯。

    不过,村干部那一杯没有放黑气。

    俞飞注意到,李保康把哪一杯水送给谁,是姜三姑偷偷指点着送的。

    不过,这些细节俞飞没说。

    刘功亮又忍不住说道:“她给警察下毒,是袭警,是违法犯罪,我去把那老婆子抓起来”

    俞飞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冷笑。

    王涛却很明白,伸手拦住刘功亮。

    当前最要紧是查出“碎尸案”的真凶并逮捕之,抓李保康的老娘有什么用,人家可以抵死不认。

    这时,村干部拿着糯米和艾草过来了。

    :

第81章 成了主角() 
村干部从农户家里要了些糯米和艾草来。

    道谢之后就打发他走。

    既然他没被下毒,那也就不必让他知道一些隐情了。

    俞飞找了一只铁盆,把艾草用手搓揉出绿色汁液均匀地滴在一撮糯米上,然后把揉得半碎半干的艾草渣在盆中点火烧成灰,伴着绿汁糯米,捏成两小团,分给王涛和刘功亮,说:“不用嚼,咽下去,一会儿觉得想吐就吐出来。”

    王涛接过来,没多想,就一点一点地吞咽了下去。

    刘功亮看着手中灰灰绿绿的一团生糯米,直皱眉头,不过想到李保康他老娘的卧室里确实很有些诡异,现在感觉自己头脑昏昏沉沉、胸腹间还有点儿气滞气胀,而且见识过俞飞的手段,心中九成是相信的,只不过公子哥的脾性让他对恶俗的东西比较敏感。

    最终觉得还是小命要紧,也学王涛的样子,捏一点咽一点,皱着眉头扭着脸全部咽光。

    没一会儿,王、刘二人就感觉一阵剧烈的恶心,肚子里发出有如蛙鸣的“呱呱”声,根本来不及说什么,就跑到墙角大吐起来。

    吐出来的是黑乎乎的黏稠流质,泛着一股子腐臭,把旁边的警员和村委会工作人员也熏得作呕。

    俞飞憋着气,没怎么嫌恶,走到两人身边,往他们的背脊上每人抚了几下。

    ——水里面下的似乎是尸毒,剂量很轻,不足以致命,但绝对让人过后好受不了。艾草和糯米都是民间祓毒常用之物,逼着王涛和刘功亮把喝下去的吐出来,然而,真正给力的却是俞飞的几下轻抚,照《镇山定海十二法门》之“祓毒篇”,念口功,运巫力,用接触手法,清除毒素。

    吐过,被抚过,王、刘二人就觉得精神好多了,头不昏沉,胸腹间的气滞气胀也消失了。

    刘功亮看向俞飞,心情复杂,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尽管第一次是他害自己又救自己,第二次很可能也是,不过这一次,他是真正的救了自己。

    不管他是不是看在王涛的面子上,事实就是事实。

    可是……

    他害自己的,也是事实

    有仇不报,我刘功亮还用混吗?

    必不能轻饶了他

    看向俞飞的眼神陡然变得狠厉和怨毒。

    俞飞感觉得到,却只淡淡一笑,不动声色。

    这姓刘的确确实实是一头“白眼狼”,本座多次救他,他不仅不知感激,反倒愈发仇恨……不过现在不到翻脸的时候,反正他体内养着我的蛊虫,帮他解除尸毒就当是白做罢了。

    旁边有警员凑过来说:“奥槽亏我们还给他家凑了一千块钱,居然做这种事……王队,要不要我带几个兄弟去抄了他家。”

    王涛没说话,他虽然头脑清醒,知道事情利害,但刚才在下属面前吐得出糗,不禁也有些恼火,有些忿忿不平。

    俞飞知道他有点责怪自己当时没有提醒他。

    便说:“王副,你们不是要查‘碎尸案’的真凶么?我刚刚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而已。”

    王涛大是惊喜,连忙问道:“你知道凶手了?难道说……”

    俞飞摆了摆手,说:“别急,先派人盯着李保康家就是了,别的不用管。”

    王涛点点头,这就去跟专案组成员布置任务。

    然后折回来问:“现在要做什么?”

    俞飞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要不就先撤回去吧,明天再瞧瞧。”

    王涛说:“也好,我回去跟分局申请逮捕令,明天一早就动手逮他家两口进局子问问。小飞,明天你就不用跟着去了。”

    俞飞知道黑有黑道、白有白道、蛊师有蛊师的道,警察也有警察的道,便不再多说什么。

    王涛带着早上一起来的几人返回市区,差不多到晚饭点,就说一同吃个饭。

    车子直接开到分局刑警大队定点用餐的饭店。

    一家规格很不低的饭店。

    学府路派出所的另一位民警显得很高兴,他属于沾光了,所里食堂真心吃得腻。

    刘功亮则一脸不屑,他家开大酒店的,自然瞧不起这种够不上五星的餐馆。

    俞飞倒没什么想法,他是有啥吃啥。

    到了包房就坐,俞飞被安排在王涛旁边,待遇相当于主宾。

    菜很快就上来,还开了两瓶五粮液,王涛说:“明天还有任务,今天少喝一点,总量控制。”

    席间,气氛还算热闹,俞飞成了主角,不少刑警队警员都找他说话,向他敬酒,语气里透着股尊敬的味道。似乎是见识了俞飞的手段,觉得佩服,也看明白了俞飞和他们的王副队长关系不错,想要套近乎。

    俞飞本来打算推辞不喝酒的,但是那些警油子七嘴八舌地说什么“大学生可以喝一点的”、什么“男人不喝酒,交不到女朋友”、什么“爷们不喝酒,枉在世上走”、什么“不会喝酒,前途没有”、什么“你喜欢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都要喝”……实在拗不过,只好也喝了点儿。

    虽然总量控制,七八个人喝两瓶,但是俞飞成了主角,被轮番地敬,最后也头晕晕了。

    要在前世,俞教主的酒量那是海了去了,而在今世,俞飞这小身板,撑死了也就半斤的量。

    席间大家都很高兴,因为查了一个来月都没线索的案子今天总算有了头绪,可也有不高兴的,那就是刘功亮,尽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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