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提刑官(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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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提刑官(宋穿)-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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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宋慈突然有种置身于狼群的危险错觉。
  
  宋慈往范文琦那边靠了靠,至少范文琦是讨厌他的,他宁可被讨厌,也不要被同性暧昧!
  
  宋慈想到他这张脸更多是遗传了他老爸宋巩,宋巩在嘉州那可是“艳名远扬”的美人!宋慈不想,但还是得承认宋巩那张脸的确。。。。。。很招眼!招“狼”眼!
类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鸨母让众人稍安勿躁,湘灵姑娘马上就到,他们分坐两桌的人只好耐心等候,似因为方才相争场地之事,两桌人都有芥蒂,各聊各的,毫无交集。
  
  桌案上放着一支鎏金错镂的傅山熏炉,细细喷吐出缭绕的香雾来,宋慈只觉那种香味不同于在碧柔房间中的香味,碧柔房中的春香香味太媚,扰人清明,令人虚火旺盛,而以宋慈的阅历也不曾闻过湘灵房中的香味,如妖般魅惑旖靡,又如仙般出尘清新,令人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只觉魂魄往旖旎迷梦中走了一遭又回魂过来。
  
  。。。。。。奇怪?宋慈看熏炉香雾缭绕仿佛慢慢升腾起的山海云雾,那样沉重又轻盈。。。。。。
  
  范文琦察觉宋慈往他身上短促地靠了一下,范文琦斜眼,见身旁宋慈扶额,一副不舒服的样子,他便随口问道:“你怎么了?”
  
  “啊?哦!没事。”宋慈回看范文琦,暗道,怎么,范炮仗又想找茬吗?
  
  不看不要紧,一看——宋慈那浅描淡写的一眼看得范文琦本就别有一番心思的人顿时心如擂鼓,映着一张微微绯红的清绝容颜,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怎么看怎么有一种清婉又浓艳的味道,范文琦暗下咽了咽,喉口干燥得不行,赶忙抬起杯子咕噜噜的灌水,他想起方才宋慈还对他。。。。。。难道宋慈对他也有意?
  
  宋慈低头,揉着太阳穴,隐隐头疼,视线不知不觉随着一缕缕香雾飘过长长垂落的纱幔。。。。。。
  
  是幻觉吧?一瞬间宋慈只觉月华般的白色织物被微风一吹,露出后面掩藏的真正的月华魅影。。。。。。
  
  梨涡浅笑,顾盼清婉。。。。。。
  
  仿佛清冬的薄雾混着莫名的香气扑面而来,然后眼前金芒一闪,身体与周围事物仿佛隔开了逝水滔滔的距离感,意识也落入了飘然虚无的梦境,遒劲的梅枝之上,淡黄的花蕾宛如娇小的金铃,风一过也宛如点点脆声摇摆进了晨霜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冷艳浮香。
  
  “咳咳——慈兄,你可以回神了吗?”
  
  一个熟悉却又夹杂了一丝不明意味的阴寒声线近从耳侧传来,把宋慈的魂魄从虚幻的梦境中揪了回来。
  
  谢弘微见宋慈失神,轻笑道:“第一次见湘灵姑娘的人都这样,宋兄也不必不好意思。。。。。。”
  
  宋慈讪笑。
  
  梅晓辰却不高兴地嘟起嘴来,凑近宋慈道:“就算是湘灵姐姐也不行,慈兄眼中还是我最好看对不对?对不对?”
  
  范文琦瞥了一眼此时幽幽步入厅堂的黄衣女子,有一刻的怔神,但一听梅晓辰和谢弘微的话,就冷眸似箭般毫不客气地射向宋慈。
  
  宋慈见 一丈开外的地方,灯烛灿烂,流光溢彩,根本就没有什么梅树,只有一位抱着琵琶的黄裳女子静身曼妙端立。
  
  黄裳女子福身,面向众人柔声道:“湘灵有礼了。”
  
  宋慈第一想法不是别的,而是——我又在做哪门子白日梦了?!活生生一人也能幻想成梅树?!第二想法才是——不过。。。。。。这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轻掀纬纱,徐徐而来,一张未施粉黛依然如同艳妆姝妤的天然丽颜,翠玉钗,同心鬟,浅螺黛,拂云眉,不似玉堂春其他女子般精心粉饰,却难掩天生丽质和那种静雅娟秀的碧玉寒梅气质,倒是让人眼前一亮,与幻境中清浅黄梅真有着相似的神态。第三想法居然是。。。。。。
  
  宋慈自己都没料到自己怎么会跳出这种想法——那个酷似“赵誉”的人见到这样的美人会是如何反应呢?
  
  想也没多想宋慈回头看,惊见紫衣公子视着湘灵连眼睛都不动一下,莫名心里有些不快。
  
  赵誉确实是在看湘灵,可那是因为自己看上的美人痴痴看着其他人的缘故!赵誉心里还在郁闷呢,这小子居然看这种姿色就看呆了眼,本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什么呀!
  
  “湘灵姐姐!”梅晓辰笑颜烂熳地唤道。
  
  湘灵嗔怪地看了梅晓辰一眼,将怀抱中的琵琶安放在一把椅子上,迤逦着步子走进他们这一桌。
  
  梅晓辰调侃道:“湘灵姐姐的面子是愈来愈大了,我们要捧场还得争着来着!”
  
  湘灵背对着另一桌人,缓缓贴近梅晓辰伸出一只皓腕。。。。。。突然,猛地揪住梅晓辰的一只耳朵!
  
  “哎呀!”梅晓辰惊叫,却又不敢叫大声。
  
  湘灵幽幽俯□,轻笑道:“晓辰?”
  
  宋慈惊愕不已,湘灵声音很低很柔,不会被另一桌人听到,却蕴含着某种怒气,好像一个母亲正在教训顽皮的儿子般,道:“听说你金榜未中,名落孙山是不是?”
  
  梅晓辰苦着脸,“哎呀,谁那么大嘴巴告诉你的。。。。。。是不是。。。。。。我二哥?!哎呀——姐姐你轻点。。。。。。”
  
  “是谁你别管,这时候你居然还敢跑我这来,小心你父亲打死你!”
  
  梅晓辰瞥眼幸灾乐祸,忍笑忍得几乎快内伤的谢弘微,咬牙,不甘愿道:“我就是被我爹给打出来了。。。。。。”梅晓辰凄凄看着湘灵,“姐姐。。。。。。”
  
  宋慈清晰听见身边女子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和范文琦不屑道:“妖孽。”
  
  湘灵放开梅晓辰,又恢复了娴雅的笑,丢给梅晓辰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待湘灵走后,宋慈拉过梅晓辰,“你们很熟?”
  
  梅晓辰揉着耳朵道:“岂止。”
  
  湘灵先是到了另一张桌子招呼客人,她举止大方得体毫不忸怩娇作,不同于寻常玉堂春卖弄姿色的女子,宋慈暗道这女子的矜持与美好不失为是京都身价一等一的名媛。
  
  宋慈见湘灵在给紫衣公子酌酒时,紫衣公子不知对她说了什么,湘灵便微微冷下脸来,回礼了一个抱歉的微笑,转身就走,而紫衣公子还嘿嘿笑着,宋慈觉得那种笑容格外刺眼。
  
  湘灵又回到他们一桌,笑道:“以长者为尊,湘灵先为那边几位大人酌酒,你们这群少年公子不会有异吧?”
  
  谢弘微起身笑道:“一切全凭湘灵姑娘做主。”湘灵显然是认识谢弘微的,举杯为谢弘微酌酒,道:“谢家公子如今倒是春风得意呢?比起某些人来说。。。。。。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慈见梅晓辰吐了吐舌头,暗笑,安慰他道:“没关系,我也没中。”
  
  谢弘微道:“湘灵姑娘倒是消息灵通!不知是如何得知的。。。。。。是不是梅家的二公子呀?”湘灵神微怔,垂下明眸并不回话,谢弘微又道:“可是。。。。。。在下好像听说梅二公子要娶亲了?”
  
  “啪!”
  
  梅晓辰冷着俊美脸庞重重地落下茶杯,谢弘微讪笑两声不再继续说,宋慈微微皱眉,好像想起些什么事情。
  
  谢弘微转而向湘灵介绍起其他人来,笑得那是个风华,“范文琦范兄,宋慈宋兄。”
  
  湘灵礼貌地向他们笑笑,“范公子有礼,宋公子有礼。”
  
  那边的赵誉终于听到了少年的名字,宋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怪怪的,那可以叫做什么。。。。。。兴奋吗?还是。。。。。。澎湃?请原谅措辞,赵誉读过圣贤书实在不多,赵誉想不通,继续作势喝酒,暗暗关注着宋慈的举动。
  
  谢弘微建议道:“大伙闲话莫要多说,来华亭不听湘灵姑娘唱曲就是人生一大憾事。”
  
  宋慈低声道:“华亭?”
  
  梅晓辰解释:“这间房间就叫作华亭,湘灵姐姐招待客人的房间。湘灵姐姐虽是自幼身在玉堂春此种烟花之地,但却饱读诗书,‘华亭’之名取自‘鹤唳华亭’之意。”
  
  宋慈道:“是不是出自南朝刘义庆之世说新语——‘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
  
  此时只闻一声轻笑,宋慈微惊,却见湘灵举杯来到自己身前,道:“宋公子好见地,连世说新语一书都读过。”
  
  《世说新语》在当时属野史杂谈,流传范围极小,也上不了大家台面,最多只是老人家茶余饭后说说笑笑,才会拿出其中一两则可笑的小故事调侃调侃,若有纸质藏本也只会放在官府的书库中当压箱底那本而已,而宋慈从小 就偏偏是喜欢去刨嘉州知州府书库压箱底书籍的怪小孩。宋慈有些难为情道:“略读而已。”
  
  湘灵道:“不像吧!宋公子不必谦谨,但说无妨。湘灵读书只是略读皮毛而已,再说《世说》一书湘灵也真没看过,‘华亭’之名。。。。。。”湘灵一顿,薄点朱丹却形状姣好的唇边牵起一抹忧愁的笑意,恍若所思道:“‘华亭’之名只是出自一位故人的离别之言,别无深意。”
  
  宋慈有一瞬间被眼前这名女子寂落的神态所打动,心念随意而生,道:“怎么能说是别无深意呢?姑娘那位能道出‘华亭鹤唳’一词的故人八成是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忠贤之士。”
  
  宋慈一语顿时引得全场人鸦雀无声,湘灵更是一脸惊异之色,宋慈不觉,继续道:“‘华亭鹤唳’确切出自《世说新语。尤梅》,原道是陆平原河桥败,为卢志所谗,被诛。临刑叹曰:欲闻华亭鹤唳,可复得乎!陆平原既是一代西晋名士陆机也,西晋世道动荡浑噩,八王之乱时陆机为帅被派进兵洛阳,可部将视他是名书生出生,皆不服于他,结果损兵折将,大败而归,其后他又因奸臣所诬被诛,临刑前一腔忠义热血只能化作一声悲叹。。。。。。华亭鹤唳,已感慨仕途艰险,人生。。。。。。无常。”
  
  宋慈语毕竟没有一人说句话,宋慈暗道奇怪,半响,一个沉俊的声音响起,“陆机祖父陆逊为三国名将,就是他令关羽大意失荆州的,怎么能说他是书生出生呢?”
  
  宋慈转身,惊见是那个紫衣服的说话,一双俊丽深邃的琥珀色眸子紧紧锁定着自己,宋慈被他看得心跳一泄,慌忙偏过头才能接道:“陆机少有异才,文章冠世,的确是书生出生,是那些人有眼无珠罢了。”
  
  “哦~~”紫衣人长吁一声,又笑道:“可我还听说过去有人赞陆机是凤雏呢!”
  
  宋慈心中如重棒一锤,缓缓回身,与面含玩味之色的紫衣人沉稳地对上眼,一字字道:“若非龙驹,当是凤雏。”
  
  紫衣人笑意更胜,手中玩转着一只玉质筷子,筷子一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会儿指着自己一会儿又指着宋慈,道:“龙,凤。”
  
  宋慈蹙眉,摸不清紫衣人到底什么怪怪的语气,而众人更是被两人一龙一凤说得糊涂,诡异的沉默片刻后,湘灵圆场般的出声道:“宋公子真是博学,让湘灵长了回见识。”
  
  宋慈收回与紫衣人对视的视线,向湘灵拱手道:“献丑而已。”
  
  良久不说话的谢弘微也附言,“跟着宋兄岂止是长见识而已。”
  
  宋慈淡笑。
  
  湘灵笑道:“那今夜湘灵第一支曲子就献给那位龙驹凤雏的陆机吧。”
  
  宋慈道:“古人已逝不可追寻,还不如将曲子献给姑娘那位远走他方的故人更好。”
  
  湘灵一怔,随即朝宋慈绽开一个释然的笑,俯身过去抱起旁边椅子上的琵琶。弦声初起,乐音幽然徜徉于周身,宋慈安定下心神,全身心投入湘灵的琵琶独唱中,刻意忽视身后那道灼烈的视线,提醒着自己:他不是赵誉。
  
  赵誉有些莫名地急,心道是对面的宋慈看呀看呀看过来,难不成他好不容易揪出点懂得的东西来卖弄一下下文采,效果那么不博得美人欢心?
  
  湘灵一弦一音,悠如竹间飞雪,洒然吸音,疾如嘶寒野马,踢踏奔雷,空如雾索银河,香飘幽林,哀如暮烟凝碧,倚天长啸,亦不够听着弹指之音。
  
  湘灵边撩拨边幽唱——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愁,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宋慈心神冥动,不知湘灵在一曲中到底倾入了多少感情,宋慈听出这一曲《江城子》与方才在门口时听到的《春江花月夜》都是湘灵所唱,所有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的忧和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节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三章与本章前面略修,读起来会更顺些,见谅呀。。。

 什么龙啊什么凤啊都是神马,其实就是赵誉调戏宋慈!下一章——小范扑倒小宋!加油小范,记得剥几件衣服!

27、第二十五章【倒V】 。。。
作者有话要说:看本章之前之后要听着一首歌哟——《月亮代表我的心》,天,这章有点点肉麻。。。

 本章又轻松又忧愁,宋慈还是对赵誉难以忘怀呀!虽然很想放《月亮代表我的心》但是找不到那种想象中适合宋慈的清唱版,所以放一首《蝴蝶》,其实那种心境还是相似的。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愁,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节一登楼,便做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一首《江城子》唱尽人世爱恨离愁。
  
  “我赵誉一辈子!生生世世!都缠定宋慈了!——宋慈你就认命吧,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亦或是来世你逃不了——”
  
  往事悉悉翻上心头,宋慈举杯不饮,影对单人,忽有些说不甚清楚的情绪,仿佛苍白落花无声飘坠,然后宋慈自嘲地一笑,释然。
  
  “湘灵献丑了。”湘灵起身,抱着琵琶向鼓掌叫好的众客作福。宋慈不知是不想还是根本没想起来要鼓掌,木木地坐着,神情也大不同于他人的惊艳或仰慕,淡然,沉默,宛如冰霜薄蚀的玉佛,无喜也无悲。
  
  梅晓辰拿胳膊肘拐拐宋慈,“你怎么了?一晚上怪怪的。”宋慈仿佛刚回神,微惊了一下,摇摇头,不语。看宋慈这样梅晓辰有些担心,想是不是时候带宋慈先走了,思即,梅晓辰唤谢弘微:“姓谢的——”
  
  “别吵别吵,好戏才刚开始呢!”谢弘微不理梅晓辰,对湘灵笑道:“湘灵姑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来玩那个游戏?”湘灵会意,看了看谢弘微他们对面的一桌,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神色有些为难。
  
  宋慈奇怪,问梅晓辰:“什么游戏?”梅晓辰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谢弘微强言道:“难道宋兄听湘灵姑娘唱曲内心就没有一点悸动?”宋慈不解地视着谢弘微。
  
  “难道湘灵姑娘如此声色缠绵的唱曲就勾不起宋兄内心里那些痴缠美好又不得结果的往事?”
  
  宋慈算是听明白了,谢弘微之意。。。。。。心随乐动,念由心生,最好的乐曲不是有人能演绎得多么完美,而是能不能触动人心,发出共鸣,湘灵的曲无疑是用心在歌唱的。宋慈想起谢弘微之言,湘灵用尽一生只求等候一个人,没人知道她在等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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