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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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国魂- 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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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本就是新学出身,东渡日本又求学三年,年初方才学成归来。正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回来不到半年,愣是靠着真本事坐到了管带的位置!为人一丝不苟不难得的是严于律己。说话办事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就没有过例外。

这么一位冷面阎王,甭说面前的哨官了,就是顶头上司碰到赵四洲也是头疼不已!

这头僵持不下,那头庆亲王已经躲不过来。离得十来步,就传来那营官硬邦邦的话语:“圣旨?军营之内,只认军令,不认圣旨!”

奕匡一听,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强压下心头的火气。肃容询问道:“这位是……”

“这是咱们管带,赵四洲……”哨官连忙抢着介绍道。

“哦,赵管带……”说话间,奕匡已经定在赵四洲身前,两眼紧紧盯着其眼睛,肃然道:“这新军也是朝廷的新军嘛。”对着南面拱了拱手:“有皇上的旨意,就算你们刘中堂也得俯听命,岂有进不去营门的道理?”

赵四洲毫不退让,“庆亲王既然如此说,不妨拿了圣旨先找咱们刘中堂换了军令再来!我就一句话,没有军令,谁也甭想进大营!”

整理布。

四二零平地惊雷(五)

“我就一句话,没有军令,谁也甭想进大营!”

这话一出来,任凭奕匡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刷的一下脸色就变了,一抬手哗啦一下掀掉闷着脑袋的头盔,扔出去老远,右手一搂辫子哨,用力一甩盘在脖子上。脸红脖子粗,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压住火气。脸上肌肉颤颤着道:“行,今儿算是长见识了。一个小小的管带,愣是说圣旨在这儿不好使……我说你是不是跟本王叫板啊?嘿,今儿我要非进不可呢?”

说话间一挥手,后头还在看热闹的八旗兵丁呼啦啦围了上来,有拉动步枪上堂的,有抽腰刀的,更有不老少挽起袖口打算直接用拳头招呼的,不一而足。

赵四洲冷笑一声,也不言语。退后两步,抽出指挥刀,就在这地上划了一条直线。紧接着,又退后了几步,再次画了一条直线。随即收刀。

“你这是什么意思?”奕匡纳闷儿了。

赵四洲冷声说道:“前头两条线,第一条警戒线,擅闯者,鸣枪警告;第二条警戒线,对于鸣枪警告不听者,闯过此条线,便……”

“便用枪子儿招呼?”奕匡抢白一句,见其默然,心头火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好家伙,他奕匡打出生到现在,谁敢用枪子儿威胁他?就算是南逃的时候,遇到溃逃的北洋兵。他庆亲王招牌一打出来,一群丘八也就腹诽几句转而战战兢兢四散而逃。除了老佛爷慈禧,他奕匡碰到人就没低过头。

刚要飙,一琢磨自个儿一个王爷,跟一小小管带置气,实在掉价。哼哼一声,扭头就走,待经过自个儿亲信身旁的时候,使个眼色,猛的一点头。

既然是亲信,那都是察言观色的主儿。当即骂骂咧咧,招呼人就上来了。“怎么着?抗旨不尊,还敢跟王爷动枪?我瞧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还什么警戒线?你在地上随便画道道,就能吓唬人?嘿,老子还真不信这一套!”说着,大大咧咧往前就走。临到第一条线之前,停住了脚步。抬起左脚在那条土线上画圈儿,还冲着赵四洲戏谑地笑着。左脚在半空乱晃了半天,这才落在线内。抬眼瞧去,赵四洲只是冷眼旁观,似乎没有动武的架势。

这小子心里头更得意了,认定了赵四洲只是虚张声势。本来嘛,堂堂一个王爷,又有圣旨开路,这大清国,除了北面逆贼占着的地方不好用,哪儿不都得毕恭毕敬的?

打定主意,右脚利索地也踏了进来。刚刚落地,正要再嘲讽上两句,就听‘碰’的一声巨响。只见迎面,赵四洲右手持枪,高举向天,那枪口还冒着青烟。

枪声一响,这小子心里头咯噔一下。待瞧见赵四洲只是对着天鸣枪警告,这才将一颗心放下。可对着赵四洲那张冷脸,瞧着其眸子里的杀意,不由得心里忐忑。脸色变了半天,强自冷静下来。场面话又说开了:“哟,还真放枪啊……你以为打只鸟下来,就能吓唬住爷们儿?”

说着,蹭蹭蹭向前急蹿几步,最里头兀自不停:“吓唬爷们儿?爷们儿什么没见过?四九城风雨,兵荒马乱一路护着王爷南行,爷们儿什么没见过?……”

他话越说越快,可临到第二条线之前,这脚步反倒愈慎重起来。没法儿不慎重,他顶多算个奕匡面前有些脸面的护卫头子,对面的军官一看就是狠角色,万一玩儿邪的,这一百多斤就得交代在这儿。临了,后头的主子指不定能不能给自己做主呢。这人性就是如此,越琢磨越怕,是越怕越琢磨。这几步路走过来,左顾右盼,瞧见主子奕匡一脸看好戏的神色,鼓足了勇气,总算走到的第二道线前。

迈起左脚,半空中停滞了好半晌,总算是种种落下。口里兀自喋喋不休:“怎么样,小子。爷们儿迈进来一步,你有种,倒是开枪啊?”

赵四洲这会儿垂着胳膊,握着左轮手枪,食指在扳机上连连轻点着。嘴角上撇,分明一副瞧不起人的架势。

护卫一狠心,又将第二道线外头的脚抬了起来。与此同时,赵四洲已经刷的一下抬起的臂膀,枪口直指护卫的脑门子。

护卫当时就僵在那儿,抬起的右脚晃在半空中不敢落下,脑门子上冒出点点汗珠子,就连喘气都急促了起来。旁边儿一众同僚还在那儿起哄:“落脚啊!他要是敢开枪,弟兄们活刮了丫的!”

护卫心中惴惴,心道:落脚?被人家用枪口指着脑门的可不是你们,是老子!风凉话没这么说的。

身后起哄声越热闹起来,护卫冷眼一瞧,只见奕匡已经是满脸的不耐烦。他知道,今儿要不是迈出这一步,就算活着回去,落了主子面子,自己这条小命估摸着也保不住。一咬牙,一狠心,又念叨了半晌耶稣、佛祖太上老君,右脚终于重重落下。

甫一着地,就听‘碰’的一声枪响,护卫心里头咯噔一声,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朝后仰倒。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赵四洲依旧冒着青烟的手枪,都陷入了呆滞之中。好半天才有人反应过来。

“真……真开枪了……”

“杀人了……新军杀人了,弟兄们给头儿报仇……”

一众八旗兵丁嗷嗷嚷嚷着,纷纷抄起家伙比比划划。

再说赵四洲,枪口依旧指着众人,左右在口袋里头一陶,拿出一支哨子放在嘴边,紧接着急促的哨子声便响彻营盘。

‘哔哔哔……’

哨子声刚落,就见墙头、哨岗呼啦啦一阵响动,冒出无数黑洞洞的枪口。两人一组抬着马克沁,三下五除二上了子弹链,更有甚者,愣是将一门射炮推了出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起码几百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奕匡等人。

奕匡这会儿脸色铁青,指着赵四洲浑身哆嗦:“好啊,抗旨不尊,当众杀人,我看你小子活腻了。本王要灭你三族……”嘴上说得挺狠,可奕匡心里头却是没底。为什么?单单看眼前的架势,这姓赵的管带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一个不好,没准儿这百多号人估摸着全得交代在这儿!

奕匡正想辄找退路呢,就听后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庆亲王,这大早晨的,怎么跑咱的营盘来耍了?”

“你他妈……”奕匡不经思索就要骂人,回头一瞧,却是刘坤一骑着高头大马款款而来。刚才闹腾的厉害,谁也没注意这位是什么时候来的。

奕匡瞧见刘坤一,先是脸色讪讪,随即脖子一梗,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刘中堂,你可算来了。本王拿了旨意来北大营办差,门口姓赵的管带不但抗旨不尊,还杀了本王一个包衣……你说这事儿怎么着吧?”

刘坤一翻身下马,毕竟上了年纪,行动有些迟缓。况且,从江宁一路起码赶回来,要不是硬撑着,身子骨早就完了。在俩亲兵扶持下,刘坤一走到场中。瞧了瞧情形,但见先前那护卫死仰八叉地躺在地上,还在翻白眼。当即就笑了:“庆亲王,你说赵四洲杀了人?”

奕匡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嚷嚷道:“没错,是我说的。在场的大家伙都瞧得清楚,谁也赖不掉!”

刘坤一指了指躺着的护卫:“王爷,这都没伤没血的,你那奴才是怎么死的?”

“恩?”奕匡一愣,方才光害怕,盯着赵四洲的枪口了,其他什么情况根本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就见自己那护卫躺在地上,裤裆湿了一片,翻着白眼,口里嘟嘟囔囔不停。“开枪了……我死了……开枪了……我死了……”

感情这位是吓倒的!

奕匡脸青一阵白一阵,怒上心头,偏偏没处泄。直将满腔怒火泄在那护卫身上,上去一脚就踹了过去:“狗奴才,装什么死狗?嫌丢人还不够么?”

直到这会儿,护卫才醒过味儿来,踉跄着起身。双手兀自浑身乱摸,摸了半天,随即满脸的喜色:“没打着?老子没死,哈,老子没死……”

奕匡一甩手,啪!一个巴掌将其甩出去老远。心里头这恨劲就别提了。一恨对面的小管带不识抬举,二恨自己的奴才都是窝囊废。大好的机遇,两万新军唾手可得,让这么一搅和,硬是要泡汤!这刘坤一一出现,事儿肯定麻烦了。甭说夺权了,就是处置眼前这个可恨的管带都难!刘坤一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

奕匡教训奴才的光景,刘坤一已经将前因后果听了个明白。他今天一早上朝,朝廷里为新军归属吵个不休。慈禧又抬出英国人许诺种种,那意思怕是要铁了心北伐。刘坤一一琢磨,这事儿估摸还是奕匡捣的鬼。再一瞧朝堂上,根本就没奕匡的影子。老头儿风风雨雨经历多了,一琢磨,奕匡就是跑来夺权来了。下了朝,刘坤一也不坐轿子了,快七十岁的人了,飞身上马,一口气赶了三十里路,这才有了及时雨一般的出现。

转过身来,刘坤一脸色如常,一拱手:“王爷,这军令是老头子我下的。要怪也怪我当初没交代清楚。底下人粗鄙,得罪了王爷还请别见怪。”不待奕匡插嘴,又道:“圣旨的事儿,老头子也知道了。只有一样,眼下新军给养未全,王爷且等上十天半个月,时间一到,士兵换了秋衣,没二话,两万新军一准儿交在王爷手里。如何?”

“恩?”邪门儿啊,刘坤一怎么说放权就放权啊?事儿有反常即为妖,莫非这老头有什么算计在里头?可要不应声,那到手的鸭子可就飞了。奕匡琢磨半晌,觉着还是先应下来为妙。“恩!好!”

刘坤一指了指营门:“正事儿办完了,王爷难得来一趟,走吧,跟老头子逛逛营盘?”

“不用,不用了。”奕匡连连摆手。既然刘坤一已经答应了,依这老头的脾气,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这会儿进营盘,纯属没事儿找事儿。瞧瞧对面一帮择人而噬的大头兵,万一来个狠茬,把自个儿刺死在这儿,那可不值当。再说,刘坤一万一要玩儿点什么猫腻,在这营盘里头,还不是人家说了算?好汉可不吃眼前亏。

许是觉着说得生硬了,随即补充道:“刘中堂,本王要来这北大营,那也是为了差事。否则大清早的,跑上几十里路,累一身臭汗,还莫不如躲在宅子里纳凉呢。这……还不都是老佛爷催促的紧?”

“说心里话,本王最佩服的就是刘中堂您了。若不是您支撑着,这少了半边的大清,就得塌了!本王奉旨前来,接受两万新军,这也是上头的意思。您可别多想,本王绝对不是来跟您争军权的。”

刘坤一只是板着脸不言语。

奕匡神色讪讪,随即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得,差事办完了。天儿也不早了,本王这就回了,刘中堂留步。”说着,随意一拱手,扭头带着一众人等便走。临走,还不忘记捡起地上的避雷针帽子,仔细用袖口擦了擦,满脸得意,钻进马车扬长而去。

待其远去,刘坤一身旁的幕僚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小人!自己没本事,就会摘桃子!”随即问道:“中堂,您怎么答应他了?”

刘坤一无奈叹息:“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咱们是汉臣,说破大天去,跟老佛爷也差了一层关系。老佛爷的旨意明摆着不会改,我要是不允,难不成造反么?”

幕僚嘟囔一嘴:“逼得急了,造反又如何?当初何绍明不也是……”

刘坤一一瞪眼,幕僚当即闭嘴。摆摆手,率着众人往里慢慢踱步。分军权,带了一辈子兵的刘坤一心里能舒服才怪了。这四万新军就是他的心头肉。交给奕匡,跟卖儿卖女有什么区别?朝廷受了英国人怂恿,冒冒然要北伐。何绍明是那么好打的?隔着天险不说,单单是对面的国防军,就算半壁江山的清军汇集过来,没个把月也别想打过去。况且,此时此刻北面正要跟小鬼子火拼,这个时节要北伐,刘坤一心里头总觉着不对味。颇有些同室操戈的揪心,小日本那是仇敌,北面怎么说也算同宗同族。眼下跟小鬼子结盟,又要对北面开战,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蔚然长叹,独木难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大清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自个儿……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三老四少,列为衣食父母,红爵在这儿给大家伙拜年了。祝愿大家伙虎年交好运,虎虎生风、虎跃龙腾、虎视眈眈、龙精虎猛

、龙威虎震……总之浑身都是虎,就是脑子不虎。)

整理布。

四二一对峙(一)

朝鲜,汉城。日本朝鲜方面军司令部。

司令部所在的这一条大街,满是列队持枪警戒的日本兵。街道两侧的店铺早就闭户,门口站着的日本兵,一个个神色肃穆,身子挺得笔直,目不斜视。房顶上同样站着日本兵,都是拿着步枪来回巡视,右手食指紧紧地扣着扳机,稍有风吹草动,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瞄准射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司令部大门前,更是人头攒动。自儿玉源太郎以降,除了尚且在诚恶山布置防线的乃木希典,所有官佐跃然当中。所有人都如同日本兵一般,站起了军姿。就算是时而与周遭人等闲聊几句,也是低声细语。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前排几名将官还将脖子抻得老长,点着脚尖,望向左侧的街角。那架势,就差是望眼欲穿了。儿玉源太郎低垂着脑袋,闭着眼睛,脸上满是困苦之色。朝鲜危局,已经压得他不堪负重。虽然与俄国人暂时达成了妥协,可当面支那国防军日益增兵,他这个参谋总长肩头的担子一点儿没有减轻。

“来了,来了!”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嘴,大家伙齐齐转头望向街角。

儿玉源太郎猛然睁开双眼,如同其余将官一般,眼神略带着期盼望向街角。这些天来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希望这次能有个好消息吧。

淡淡的晨雾当中,街角影影绰绰闪出一行人影,传来一阵阵整齐踏步的声响。先是一队跑步前进的日本兵,紧接着一辆黑色的马车跃晨雾而出。

一行人等度极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司令部门口。拉车的骏马一声嘶鸣,戛然止步,马车遂挺了下来。一名大佐忙不迭地几步赶上去,拉开车厢门,而后恭敬地退到一边。

门口的众官佐不约而同脚跟轻磕,身子一耸道:“朝鲜军全体,欢迎亲王阁下莅临指导!”

先是一柄元帅权杖轻轻触地,紧接着就是马靴,再然后一个身穿着元帅服,肩头披着勋带,帽子顶上插着羽毛的人从车厢里走了出来。这人不过四十多岁年纪,却是新晋日本6军元帅,帝国亲王小松宫彰仁!地位如此尊崇,也难怪朝鲜方面军上上下下将官大清早的齐聚司令部来迎接了。

想当初甲午的时候,小松就是近卫师团的师团长官。后来又率领第三军登6山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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