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大喊了两声便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跑过去投向了秋泽晨怀里。
上官华几乎被这场景给震惊的晕过去,心里一阵气血翻腾:难道女儿的身体真的被那个秋灵儿的灵魂占了?否则她怎么会认识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邱泽晨和玖月轩华的?
“灵儿啊!娘亲终于又见到你了!”秋泽晨的演技并不输给任何人。将上官玉儿揽入自己怀中之后,抱着她便痛哭失声。
玖月轩华看着夫人热泪滚滚而下,心里找实的佩服,可是他揉了半天眼睛,却还是哭不出来。于是只得呆呆站在秋泽晨背后,装作被她们母女相认的场面震撼到不知所措。
楚猫儿却暗中点着头,看来自己偷偷塞给秋泽晨的催泪粉,功效果然惊人。
“你们,你们这是强抢老夫的女儿,老夫要到官府去控告你们!”上官华惶惑地指着玖月轩华的鼻子嘶声喊道。
“告!没问题,我们有人证、物证、铁证如山。就连昨天早上在台下看热闹的上百上千的人都可为我们作证!你告个毛啊?”楚猫儿指了指攸可爱和攸慕枫,懒懒地向上官华说道:“不妨实话告诉你丫的、我们早就在昨天中午就得到了神仙喻示,告诉我们灵儿的灵魂撞入玉儿小姐的身体里,之所以没有擅自来要人,就是因为要搜集人证、物证、昨天玉儿小姐之死可是见者上前,那个匕首就是玉儿小姐死去的铁证。而一个人若不是借尸还魂,又如何能够凭空的死而复生。而且是心脏被匕首贯穿之后死去的人?”
“何况,这两个孩子也是本帅事先安排好的,他们之所以进入你的武馆当灵童,就是为了见证灵儿如何在上官小姐体内复活之事,然后将来作为人证,帮助灵儿小姐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楚猫儿的一番话,让上官华张口结舌。
他红着眼睛怔怔的站在门口,见到自己的女儿,突然变成了人家的女儿,他一张老脸上的神色颓废之极,一颗心也沉入了冰水中一般,冰冷彻骨而绝望了。
而这时候齐蕊在琴儿和筝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跑出来,冲着上官玉儿撕心裂肺地哭喊道:“玉儿啊!我不管你现在是谁,也不管谁的灵魂进入了你的身体,但是你的身体是我的玉儿的!你不能这么狠心一走了之,留下我这个老婆子孤苦伶仃、了无生趣!”
她的话,让正抱头痛哭的邱泽晨和上官玉儿突然有了一丝感伤:两人对视一眼,停住了眼泪,貌似用同情的眼光看着伤心欲绝的齐蕊。
“大叔、别愣着了。快带灵儿回去吧!今天是好日子,趁现在灵儿失而复得,咱们就来个双喜临门,赶紧去给她和钱舵主完婚吧!”楚猫儿向玖月轩华说道。
“对,对,对!瞧我开心的,都糊涂了,快点,鹤滩啊,我们灵儿就嫁给你了!一定要好好待她,如果让她受半点委屈,我们决不轻饶!”玖月轩华立即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开心地说道。
话说让他这样想的开的人,演悲情剧,他还真不擅长!
邱泽晨便适时的将上官玉儿的一只手,递到钱鹤滩手中,一边擦那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埋怨自己,怎么会那么笨,将半瓶催泪粉全给抹到了眼睛周围,这下倒好,悲情演完了,该开始喜剧了,仍然还要笑着流泪。
一边的玖月轩华又心疼又忍不住笑,邱泽晨用手狠狠掐了他一把,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喜极而泣的钱鹤滩握住上官玉儿的一只手,早已经激动的手足无措了,他只是双眼望着自己的心上人,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是真实的场景,呆怔着不知道该怎么张嘴。
“钱舵主,听说这上官玉儿原来就是你的梦中情人,虽然现在她已经不是上官玉儿,可毕竟身体还是她,你总不会不满意吧!”楚猫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话里有话的提醒他。
那意思华丽丽的就是:你丫的撑着点,千万别把戏给唱漏了!
钱鹤滩也是个聪明人,立即明白她的意思,便红着脸向上官玉儿一笑,情深款款地说道:“灵儿小姐,在下很荣幸能娶到你为妻。我钱鹤滩对天发誓:绝对会一心一意待你,永不负你。若违此誓,当天诛地灭!”
上官玉儿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她看了钱鹤滩一眼,便羞涩地底下了头。
“好,去拜堂!去拜堂!”攸可爱和攸慕枫在一边又跳又叫着,催促着钱鹤滩和上官玉儿。
听了他们的话,两人更加脸红欲滴。
“害什么羞啊!告诉你们一定要争取两年三个、五年七个,努力给咱们秋水阁开枝散叶!”楚猫儿的话一出口,众人全部哄笑起来。
“走了!走了!”楚猫儿一扬手。
钱鹤滩拉着上官玉儿,秋泽晨拉着玖月轩华。攸可爱和攸慕枫跟在钱鹤滩、上官玉儿身边如同两个花童。冷月和端木水墨跟着楚猫儿,他们一边喜笑颜开,一边向秋水阁暗舵走去。
“站住!你们怎么能,这样蛮不讲理的抢走我女儿的身体?”上官华在后面大声喊道。
“不能啊!你们不能带走我的玉儿!”齐蕊几乎要晕过去了。琴儿和筝儿紧紧搀扶着她。
两个丫鬟也是红着眼圈,看着和自己朝夕相处了那么久的小姐,就这么一走了之,她们心里也很伤心,很舍不得。
上官玉儿心里好痛,她刚想回头,却被钱鹤滩揽在怀中了:“玉儿,为了我们一声的幸福,你要忍耐!等我们成亲之后,我会帮你好好照顾他们的!”
有了心上人的承诺,上官玉儿又坚定了心念,和他继续手挽手向前走去,对身后的呼唤,如同没有听到。
“老头子,她真的不是我们的玉儿了!你还我的女儿,若不是你,女儿便不会死,你这个天杀的老头子,把女儿还给我!”齐蕊见连女儿的身体都难以挽留。
立时不顾一切的推开筝儿和琴儿,扑过去和上官华拼命。
可是一个人却把她给拉住了,她抬头看时,竟然是楚猫儿,对她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你们的了,但是身体毕竟还是玉儿的身体。如果你们可以和玖月大叔夫妇冰释前嫌的话,本帅可以帮你们说服灵儿,让她也承认你们这对父母!代替玉儿小姐,在你们膝下尽孝如何?你们好好考虑下,本帅还要去主婚!如果你们考虑好了,便带着礼物来参加婚礼,不过千万不要考虑太久,因为本帅的耐性一直很差!”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轻轻放开了齐蕊的手,抱着韩啸天掉头转身离开了。
看她的背影越去越远,齐蕊似乎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般,让琴儿和筝儿赶紧带她进房间去。刚走了几步又转回身,咬牙切齿地对上官华说道:“死老头子,如果今天你不跟我去参加女儿的婚礼,我就和你个老东西恩断义绝,用不想见!”
扔下这句话之后,她便和琴儿筝儿,去房间里,去翻找早已经给女儿备下的陪嫁的首饰、衣物、还有一些绣品。
当她匆匆忙忙弄了一大包,交给琴儿和筝儿,让她们带着,和自己一起出门赶去秋水阁时。
上官华却冷冷地站在门口,锁着眉,黑着一张老脸不说话。
齐蕊冷笑着走过去,插着腰,瞪着眼睛问他:“死老头,你究竟打算怎么样?”
“夫人,我是来问问,你是要坐轿子,还是要坐马车!”他扁了扁老嘴,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齐蕊满心的怒火顿时泄去了一半,指着他的鼻子抹着眼泪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倔老头子,这不是自作自受吗?当初你如果不这么固执,乖乖答应玉儿和阿滩的婚事,何至于闹出现在这种事情!何至于让女儿空剩下一个身体,如今我们还要舔着老脸去求人家,认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
听着夫人的一顿痛骂,上官华却无话可说。
看着他哭丧着一张脸,一声不响地听自己骂,齐蕊摇头叹息着,瞪了他一眼,皱眉喊道:“老头子,走吧!”
听她说出这句话,上官华一下子如蒙大赦,立即让开了挡在门口的身体,让徒弟们赶来马车,将这些礼物放上马车,然后亲自驾车带着齐蕊,向秋水阁暗舵匆匆赶去。
整个赌坊已经歇业,布置起大红礼堂。大厅中间的赌桌之类已经都撤走了,南墙上的财神像已经被大红喜字给遮上了。
周围的柱子间垂暮旋彩,挂上了大红喜灯。
大厅里面除了秋水阁的人,还有一些和秋水阁交往甚密的一些缙云城里面的商家老板、还有一些当地的官绅、都来贺喜。
冷月、和左右护法招呼他们坐入宴席中。
因为给上官玉儿梳头、换装、还要进行一些本地的风俗仪式。所以天近中午才由打扮一新的攸可爱和攸慕枫把穿戴一新,戴着凤冠的新娘子搀扶了出来。
上官玉儿脸上盖着红红的喜帕,上身内穿红娟衫,外套绣花红袍,颈套项圈天官锁,胸挂照妖镜,肩披霞帔,肩上挎个子孙袋,手臂缠“定手银”;下身着红裙、红裤、红缎绣花鞋,千娇百媚,一身红色,喜气洋洋。
众人不禁一片欢呼:“好漂亮的新娘子!”
随后打扮一新的钱鹤滩也穿着新郎的吉服,在张三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楚猫儿抱着韩啸天和端木水墨坐在一张桌子上,低声攀谈。
她坚决的推辞了钱鹤滩让她主婚的要求,演戏那么拘束,那如坐下来看热闹那么轻松自在?她才不给自己找事情做。
“猫儿,你的计策真好!”端木水墨那白皙的手指握着白瓷一样的杯子,简直分不出到底是手还是瓷。
“美人师父,你的手好白!”楚猫儿流着口水,根本就不理会他的话,伸出一只手便去摸端木水墨的手。
端木水墨急忙将手一闪,她一下子抓空了。
“美人师父?让我摸一摸!”楚猫儿如何肯甘心,马上又开始了犯花痴式的胡搅蛮缠。
“猫儿,你等的人来了!”端木水墨一指门口。以此方法把楚猫儿的注意力从自己的手上,引到了别处。
否则,按她的脾气那是非得当众非礼自己不可?
只见老脸通红的上官华和满脸急切的齐蕊出现在门口,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捧着礼物的丫鬟,还有几个抬着嫁妆的弟子。
冷月急忙叫人把他们的礼物和嫁妆抬进内室,把他们带到玖月轩华和邱泽晨的座位旁。
在齐蕊的带动下,上官华终于向玖月轩华首先致歉,主动要求和他冰释前嫌,两家重归于好。
楚猫儿眨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上官华尴尬的老脸,暗暗笑道:丫的叫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典型的老固执!
玖月轩华当然连连答应,和他们坐在一起,说着一些场面话,等着婚礼开始,接受新人拜见高堂。
不一会儿,张三带来一个喜婆,在她的主持下,拜堂仪式开始了。
“猫儿,你要认真记住,等将来咱们拜堂的时候,要照这样子来!”韩啸天爬上她的肩膀,用毛茸茸地猫嘴对着她的耳朵说道。
“不好弄啊!新郎太多了,得好好设计下!”楚猫儿只是轻轻说了一句话,韩啸天差点从她肩膀上摔下来。
是啊,等他们拜堂时,要按照现在的规模,可是小太多了。
不过楚猫儿还是看的兴致勃勃的,毕竟是第一次看古人拜堂,那比当年看电视剧可要嗨的多了。
新娘上官玉儿由攸可爱搀扶踏上喜堂的红毡毯上,与攸慕枫拉着的新郎钱鹤滩面对喜轴而立,喜轴前是一个长台。桌上龙凤花烛点燃,心字香烧,瑞气氤氲。
长台两侧是四个座椅,玖月轩华、邱泽晨、上官华和齐蕊在喜字下的座椅上,笑吟吟地坐着接受新人礼拜。
新婚夫妇站定后,攸可爱和攸慕枫用红绿绸绫将两人一线牵住,俗称“红绿丝线一线牵”。
鼓乐声起,喜婆高喊“一拜天地”,新郎新娘面向喜轴跪拜。“二拜高堂”则向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的玖月轩华夫妇和上官华夫妇跪拜。第三则是上官玉儿和钱鹤滩一对新人对拜,喜婆高喊“一朵紫云东面来,一朵紫云西面来,两朵紫云龙凤配”,于是新郎新娘转过身子,面对面完成对拜,拜堂仪式算是完成。
拜堂之后,喜婆宣告“送入洞房”,鼓乐声中由攸可爱和攸慕枫手持龙凤花烛为前导,将新婚夫妻送入洞房。行走时上官玉儿和钱鹤滩仍保持对拜的方向,男前女后,男的倒步走,以退为进。
为防门槛绊倒,届时张三在旁侧喊“高升”,钱鹤滩便将脚高高抬起来。上官玉儿则跟着新郎亦步亦趋,缓步前进。步入婚房的路径上仍铺上红绿绸带。走过以后,自有相帮的收拢赶紧再传递到前方铺好,当中绝对不可有空缺。惟恐有“断代”之嫌!
把上官玉儿送入洞房,安置好后,钱鹤滩便回到大厅中,招呼客人陪客人喝酒。
有些人听说了天祝国的楚猫儿曾在这里出现过,便要求钱鹤滩引见,钱鹤滩向楚猫儿和端木水墨的位置偷偷瞥了一眼,见她懒懒的不动,便不敢自作主张,只是告诉他们,她已经离开了。
众人立即一片唏嘘感叹:自己没有那么好的眼福,能一睹楚猫帅的风采了!
婚宴热热闹闹进行到了晚上,前来贺喜的人们三三两两的告辞而去,冷月和左右盟主几乎累散了架,坐在桌子旁休息。
邱泽晨和齐蕊两个女人,跑去洞房交代给上官玉儿一些话。
攸可爱和攸慕枫则早早的躲在了新娘和新郎的床下,想闹洞房。
其实攸慕枫只是好奇这洞房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想到时候,自己让楚猫儿不满意,所以才挑拨着攸可爱来干听房。
上官华和几个徒弟回了武馆。
玖月轩华和端木水墨近十年没有见面,两人便躲了出去,去了城外的景山之上,那里有一个天然的温泉湖。
湖水尤其晶莹、澄澈,于是喝得微醉的两个人,便脱了衣服,进入湖中,一边泡着温泉,一边说着这些年来各自的经历。
“喂,告诉我,你是怎么晚节不保的?”玖月轩华低声问道。
端木水墨被他问的微微一笑,却看着空中的月亮,不肯开口。
“是被骗失身,还是中了那丫头的迷香,还是一时情不自禁,还是……”玖月轩华见他不肯开口,反而更加起劲的猜了起来。
端木水墨轻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然问道:“怎么,好像你比我还要了解猫儿?”
“了解?远远不够,总之第一次见到她,你猜她怎么问我?”玖月轩华故意掉端木水墨的胃口,可惜他这主意并不见效。
因为天下能让端木水墨这样性情淡泊的人,因好奇而开口询问的事情少之又少,即使他对楚猫儿的事情很感兴趣,可是却仍然一副说不说随你的淡然表情。
让玖月轩华欲说不甘,不说不忍。
所以只能嘲笑一下自己失算,然后告诉他:“那天她第一次去如意赌坊找我赌钱,张口便说:大叔,请问你芳龄几何?可曾婚配?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不妨谈上一谈。结果我这个半大老头子,就被她给调戏了!”
“她找你赌钱?”端木水墨到底有了一句让玖月轩华可以下台的话,于是他急忙点着头道:“不错,第一次赌钱,她把我的三徒弟云魅给赢去了当家丁,第二次赌钱把我儿子冷月赢了去当她的侍卫!”
“那第三次呢?”端木水墨不禁笑了。
“如果还有第三次的话,我就不可能这么自由自在的和你在这里泡温泉了!”玖月轩华轻轻一叹。
“你也并不吃亏,把偌大一个秋水阁丢给她,然后自己和夫人一起逍遥自在游遍天下!”他倚坐在一块洁净的石头上,淡然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