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a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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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桃a的血咒-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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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扛上去,只是让人这么认为罢了。”
  “怎么做的?”
  “这,依她的说明是这样,她用有关于牧的秘密想告诉对方为借口,趁夜深之际悄悄前往尼黎莉丝房间……”
  “但是,在那种气氛下,尼黎莉丝会毫无戒心的开门吗?”剑持探长问。
  说到一半被打断的星影,显然很不愉快地住嘴,唇际浮现一抹轻视对方的微笑,凝视对方。
  “不可以产生错觉!站在尼黎莉丝的立场,连续杀人事件的凶手是自己,丁香庄内当然不会另有可怕人物。她之所以让人觉得害怕,目的纯粹是在暗示自己是弱女子,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何况,安孙子已被视为凶手而逮捕,她当然不得不装出完全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若怀着戒心不开门,反而显得不自然。”
  “原来如此。”胖探长忍不住脸红了。
  “再加上,日高铁子说是要告知与牧有关的秘密,更使她没办法保持冷静。各位皆知牧是美男子,但尼黎莉丝却长得不算好看,尽管表面任性,内心里却随时担心被牧所弃,当然不可能不急于知道自己所爱之人的最新秘密了。”
  “我明白。”
  “大家闲聊之际,牧开始打盹,而剑持先生和由木先生也一样,这是因为果汁里掺入安眠药。”
  “安眠药?是从尼黎莉丝房里偷来的?”
  “不!日高铁子自从失恋后就经常失眠,所以行李箱里带着安眠药。她将药掺在果汁中,不过牧的果汁掺入两倍分量,所以当时牧已熟睡。如此,日高铁子就不需要担心牧会去未婚妻房间妨碍自己的计划。”
  “真是聪明的女孩!”剑持探长感慨的说。
  但,星影连点头皆无。
  “不管是谁,只要稍微动动脑筋都有那点智慧的,除非是严重白痴。”
  “是吗?”探长可能觉得对方是指自己,一脸无趣的表情。

  “这一来牧就无法反驳了,因为他并无不在现场证明,等于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只能坐以待毙。”
  局长马上接腔:“对,正是如此。”
  “剥光尼黎莉丝衣物的目的,不必说当然是为了看起来是在入浴时遇害。不过日高铁子仍将脱下的衣物带至一楼,丢进换洗衣物篓内,又在浴室里放妥毛巾和肥皂,几乎称得上是完美演出。”

  3

  “对了,她是在哪里找到那些扑克牌?”由木刑事问。他搜遍安孙子的房间皆找不到之物,那位外貌平庸的女学生居然能轻松寻获,当着探长、局长和检察官面前,他实在很没有面子。
  “不,这中间也存在着一项误解。日高铁子虽直到最后才杀死尼黎莉丝,却是自一开始就计划要使之看起来是连续杀人事件的一环。不必说,由于二十二日发生的三桩命案,亦即橘、松平、花子的命案,因铁子人在东京有最完璧的不在现场证明,只要尼黎莉丝之死被视为连续杀人之一,她自己就绝对安全。而,要被误判,只要把黑桃7丢在尼黎莉丝的尸体旁就行了!
  “更重要的是,她持有与尼黎莉丝完全相同的扑克牌。不,或许该说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下决心杀害尼黎莉丝也未可知。”
  “什么?日高也持有同样的扑克牌?”
  这岂非太一厢情愿了?任何人脸上皆浮现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错。我若不说明你们大概无法理解。但,请回想一下二十二日凌晨的情景!尼黎莉丝下楼上洗手间时,发现餐厅内有人。而,在当天吃早餐时,发现被拿走十三张黑桃花色的扑克牌又少了红心和梅花各一张牌,当然大家一定认定偷走这两张扑克牌之人就是凌晨躲在餐厅里的同一人物,所以前一天上午就离开丁香庄回东京的日高铁子自然完全没有嫌疑了。
  “但是,如今已知道躲在餐厅里的人物乃是万平老人,而且扑克牌也非他所偷,那么,日高铁子是偷走扑克牌之人岂不是有充分的可能?”
  “为什么?她为何要偷那两张扑克牌?”
  “当作样品。”
  “样品?”
  “各位不觉得她说回东京买绘画颜料的借口很可疑吗?”
  “不错,是很可疑。”
  “她说回东京买绘画颜料乃是谎言!”
  “那么,她是为什么回东京?”
  “目的是买新的扑克牌,和尼黎莉丝持有的完全相同的扑克牌。”
  “为何突然想要这种东西呢?”由木刑事追问。
  星影龙三的回答如下——
  学生们抵达丁香庄的当晚,日高铁子为了排遣心中的苦闷,拿出放在餐厅架上的扑克牌,回自己房间开始占卜。尽管全部黑桃花色的扑克牌皆不见,只剩梅花、方块和红心,还是有办法用来占卜。
  自己心中暗恋的男性被纱絽女夺走后,铁子很可能是想占卜自己的姻缘吧!
  “但,在粗心大意下,点着的烟管掉在红心3和梅花J上,把牌烧焦了。由于扑克牌已经少掉一门花色,照理没办法再用来玩游戏,但是,尼黎莉丝这女人本来就是心地邪恶,就算坦白向她道歉也没用。不,正因她是任性的女人,也许会当着众人面前狠狠臭骂一顿。
  “而铁子本来就瞧不起尼黎莉丝,被对方辱骂将是难以忍受的耻辱,这样一来,她该如何是好呢?”
  “不能不吭声的假装不知吗?”
  “但她从餐厅拿出扑克牌时被牧见到了。当然,牧是绅士,是不会告诉尼黎莉丝。”
  “所以她才想到要买同样的扑克牌?”
  “是的。她绞尽脑汁的结果,获得只要买一副同样的扑克牌,将红心3和梅花J放回原来的扑克牌中即可的结论,因此半夜里又去偷牌。”
  星影闭口后,一旁的水原刑事以他一贯不慌不忙的语气接着说明已查出日高铁子二十二日前往银座的百货公司向店员出示红心3扑克牌,购买一副相同的牌。
  “所以二十三日她回丁香庄时,口袋里当然有一副崭新的扑克牌,而杀害尼黎莉丝时使用的黑桃7,就是其中一张。”
  “这么说,日高铁子没必要知道尼黎莉丝的扑克牌的藏匿处了?”由木刑事仍拘泥于这点。
  “不错,只要利用手边的牌即可,没必要再去辛苦搜寻尼黎莉丝的牌。”
  “那么,我找到的黑桃8至K的六张扑克牌也并非尼黎莉丝所藏?”
  由木刑事指的是在安孙子的衣橱底下发现的牌。
  “没错,那六张牌也是日高铁子从东京买回来的扑克牌的一部分。”
  “她为何这样做呢?”
  “理由是这样的;警方当局不知有两副扑克牌存在,在发现那六张牌并予以扣押后已完全放心,不会再想去搜寻仍藏匿某处的尼黎莉丝的扑克牌。而,这也是日高铁子的目的!
  “如果被知道有两副扑克牌存在,她想让杀害尼黎莉丝的凶手与之前的连续杀人事件凶手为同一人物的企图就彻底失败了,于是才在由木先生能见到之处放置黑桃8至K的六张扑克牌。”
  听了星影的说明,大家似已完全了解了。
  “那么,尼黎莉丝的扑克牌仍藏在某处了?”
  “是的,不过这样广阔的宅邸,要找到可能并不容易。坦白说,我即是利用尼黎莉丝的扑克牌尚未能被发现之点!

  星影的话一说完,各人开始恢复各自的行动。局长和由木刑事冒雨赶回局里,剩下的人各自找适当的房间休息,静待天亮。

  4

  夜来肆虐的暴风雨停止了,天亮后,空气清爽怡人。
  比牧早一步醒来的安孙子下楼盥洗时,见到一大早就在庭院散步的星影龙三,瞠目了。不,不仅如此,他至餐厅一看,出乎意料,桥本检察官也已经在翻阅报纸!
  “啊,检察官先生。”
  “早!睡得好吗?”
  “嗯,睡得很沉。”
  和前些日子侦讯时似乎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感觉上桥本检察官是个性开朗、敦厚的老好人,而似历尽沧桑的秃头和宽边眼镜后的柔和眼眸,更给人非常值得信任的印象。
  “你们来得可真快!”
  “不!”
  “我也见到星影先生了,本来你们不是预定明天才到吗?”
  安孙子完全不知道昨夜的一场风暴,等检察官扼要说明了,情不自禁脸色大变,一时之问讲不出话来,只是凝视对方。
  “我去通知牧。”安孙子转身,跑开了。
  牧起床后正想抽枝烟,刚点着,安孙子就冲进来了,两人在床缘坐下。
  “怎么一大早就……”
  “喂,发生大事啦!日高昨夜被逮捕了。”
  “是吗?”出乎意料,牧并无惊骇的反应。
  “怎么,你也知道了?”       
  “不,我是第一次知道她被逮捕,不过却知道她就是杀害尼黎莉丝的凶手。事件发生时,这儿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既然我没有杀人,当然一定是她。”
  “若是这样,你为何不告诉剑持先生?”
  “傻瓜!”牧白了他一眼,“他们会相信我的话吗?再说,我虽知道日高是凶手,却根本不明白她是如何杀橘和纱絽女,因为当天她拥有人在东京的不在现场证明。”
  “不,你错了,日高是杀害尼黎莉丝的凶手,但是杀害行武、二条和橘他们的人却是尼黎莉丝。”
  “什么!”牧大惊,站起时,床头几上的烟灰缸被碰落地板,“喂,安孙子,你别开玩笑!”
  “是真的,刚刚检察官才告诉我的,你若不信,可以马上去见他。”
  见到安孙子严肃的表情,牧虽不知详细情形,似也终于明白本来将娶为妻子的女人乃是杀人魔鬼了,他无力的坐下,紧抿着嘴。
  约莫三十分钟后开始吃早餐,就在席上,包括两位学生,大家一同听检察官说明事件始末。
  安孙子吃完餐内的吐司面包,望向牧。牧却连一片也未动,仅是抱头。
  早餐快结束时,由木刑事神采奕奕的站在门口:“今天所有手边没事的人都动员了,准备找出剩下的扑克牌。我在局里仔细分析过,枕头和床垫应该是最佳藏放处。”
  他像猎犬一样精神抖擞。可能因事件将告解决,笑声也开朗了。
  见到由木那张丑脸,安孙子忽然想起行武所讲的话了!简直就像冷酷无情派小说中出场的那种被打扁的脸!
  尽管和行武合不来,但,那位九州岛男儿也已死亡。

  将近十时,牧和安孙子两人搭星影的宾士车离开这处留下各式各样回忆的丁香庄。
  临出发时,安孙子向万平老人道别。这位管理员的风湿性关节炎可能因为他喝了星影赠送的特级酒之故,忽然快速康复了,而且他的远亲——一位善良温柔的少女——前来陪伴他,所以安孙子也能毫无牵挂的离开。
  当然,在这样宽阔的建筑物中,又加上刚发生过多桩杀人事件,两个人单独生活未免太刺激了些,所以万平老人决定夜晚时暂时找附近农家青年们来宅邸陪伴。对此,安孙子非常赞成。
  牧和安孙子准备好后,把行李箱放进宾士车内。牧默默坐在后座,但安孙子仍到客厅看看,又至庭院逛逛,彷佛很留恋这儿的一切。
  昨夜一场豪雨,露台和草地都完全湿透。注意一看,这十二天来如女皇般盛开的美人蕉已被吹折了。
  送行的人们中,由木刑事特别对安孙子低头致意。但,安孙子一如平常昂首挺胸,虽显得有些羞赧,却一句话也未说。
  星影开车,水原刑事坐在旁边。车子 转后,正要驶出庭院时,牧眼前浮现抵达这里的那天黄昏,边用围裙拭手边小跑步出现的花子那爽朗的笑容。当花子的圆脸如特写镜头般映现在缠绕石积柱上、盛开的红色牵牛花上时,车子正好穿过铁门。
  出到大马路,星影踩下油门加速。
  奥秩父的风景,不管是天空、空气、树木、田地,甚至斑剥的白墙住家,似在一夜之间已笼上秋日气息。
  星影静静凝视前方,心里不停在想:是否该告知安孙子,日高铁子对他的爱意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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